,最后一年家里出了事,很严重的大事。他直接就回了国,然后转去b市念了半年高中。那年高考失利,又复读了一年。”
轻飘飘几句话。
季若云听着没什么真实感,又觉心惊。
家里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他学业都顾不上了。
成绩那么优秀的周辅阳,竟然会高考失利再又复读。她心中跳快了些,“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考上的是什么学校?”
戈秦文叹了一口气。
季若云一下心紧,听她说道:
“你要知道,美国高中学的东西,跟国内根本是不一样的。跟别说他家里出事,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加上复读的时间,也才上了一年半的高中。”
季若云想了想,试探地道:“那普通的本一,总能有的。”
“是一本啊,”戈秦文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唇角忍不住地扬起:“是清华大学!别担心啦,刚刚担心死了吧?心里砰砰地跳吧?”
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
“……”
季若云无语了,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笑的。“他是我学长,我担心下他怎么了。”
“对对对,不怎么!”
但她还是笑,笑得让季若云有点火冒。
……
季飞也已经长成了小少年。今年初中三年级,正准备中考。
季若云成绩好,哪怕比季飞要先一步高考,也还能抽空教教他功课。
“在同圆和等圆中,”她在草稿纸上列下知识大纲,帮他整理框架思维:“相等的圆心角所对的弧相等,所对的弧……季飞?”
季飞不时地点头,但心思不在上面。慢半拍地道:“啊?”
“你有没有在听。”
“在啊,当然在听。”
季若云冷笑了下,说道:“那你把这个知识点重复一遍。”
季飞讷讷地照着纸念了两句。
“专心一点,”她卷起书敲他头,说道:“快考试了,还在想什么呢?”
他嘟哝道:“你也不要考试了,自己专心复习呗。”
入夏的天燥热,外面蝉声还一阵一阵地怪叫。
“我考完试不会留在这里的。”她本来就有点心烦,见季飞这种态度,更加心里冒火,语气不善地道:“你好歹进个靠谱学校学点东西,别总想别人来替你操心!”
季飞很平淡地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见他不痛不痒的,季若云心中有一股烦躁。又见他那么热的天还穿着连帽外套,不由道:“你都不热啊?”她顺手想给他扒下来。
那么大一个男孩子,还怕晒紫外线?
她只拽了半边袖子,就被他拽回去了。
季飞一躲,脸上有一丝惊慌,说道:“我不热,你别管我。”
“……”
季若云愣住了。
她旋即心里一抽,盯着季飞的眼睛,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被她看见了。季飞垂脸不说话。
左边袖子往下拽的时候,露出了一条条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拿棍子打的。
“你跟别人去打架了……”季若云说了半句,知道应该不对。他的初中虽差,老师却管得很严格。二伯更是恨不得盯到他的错,好跟季若云来要赔钱。
“是二伯,他打你了?”
季若云睁大了眼,说完自己也觉得震惊。“你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赶紧把事情讲清楚。”
“……”
季飞还是沉默。
“季飞,你可以不说话。我大不了浪费一点时间,去你的学校问问,再去二伯家问问,总能知道个大概了。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去查清楚?”
书桌是直面阳光的,季飞垂着脸,他额前的发有点挡眼睛,也投下了一片阴影。抿着唇,鼻梁很挺。目光直直盯着放膝盖上的双手,弯着腰坐在椅子上。
就这样,无声地和季若云强着。
“你又是为了奶奶,跟二伯他们吵架了?”季若云冷静下来,猜道:“他打你,是谁先动手的?”
“……谁先动手重要吗。”
半响沉默,他总算开口了。
“很重要,谁先动手谁就输了。”季若云把他的脸掰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要先动手,这叫匹夫之勇。你动点脑子,季飞。”
“我不是没脑子,”季飞拍开她的手,语气很低带点沙哑,“我能有什么办法。书读不进去,你还不让我去打工。二伯还在惦记妈留下的钱呢……我住他家里,我有什么办法。”
“……”
季若云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是多飞扬跋扈的小孩。家缝变故,寄人篱下。这短短几年里,她以为担了大部分的责任,也自认为把季飞安排妥当了。
谁知在她没注意到的角落,生活的艰难还是一点点的,在磨掉这个孩子的脾气棱角。接下来,骨气和眉眼的灵气也不会留给他了。
最后只会,背脊越来越弯,眼中染上精明市侩。
变成和季家人一样。
也不是没注意到他的越来越沉默,季若云只是潜意识地,忽视掉了。
提到二伯时,他眼里的不屑和厌恶。还有两个堂弟神色里,对季飞越发的嘲讽和轻视。
她只当是季飞不听话。对两个堂弟,反正季飞也不是肯吃亏的人。
直到今天,看见他长袖下的一身青紫棍痕,季若云才完全睁开了眼。
季飞……他在二伯家过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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