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有过去往昔,人影俱去。
三年前外祖父去世前夕,八十高龄的老人虚卧病床,还不甘心地抓着她的手念起过往,每一次翻来覆去讲到最后,都要叹一句,他们的小女儿是个怎样势在必行的人。
她想作为老人,他们总归是后悔的,后悔没能将唯一的女儿留下来,没能给她留住妈妈。
正如外祖父所说,她想,大约在看到陆予的鉴定报告时,母亲一早就计划好了万全之策,对于完美人生的坚持,让她抱了必死的决心。
自幼家境优良、顺风顺水境遇下成长起来的人,接受不了一直恩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有私生子的事实。甚至于讽刺的是,私生子比自己女儿还大三岁,被伪装成福利院的孤儿领回家跟女儿一起长大,她还当成儿子疼了那么多年。
一直坚信的完美爱情被现实生生撕开口子,所有欺骗便都遮掩不住,昔日的恩爱假象像摇摇欲坠的危楼,倒塌只在一瞬而已。
因此,那场大火被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雪夜难行,恰逢冰雪封路,消防来的并不及时。
等到次日,一夜霜雪俱下,亿万豪宅只剩下大火后破败的雕梁画栋,狰狞的钢筋混凝土裸露着,恐怖的像是吞噬人生命的恶魔。
……
“小姐,你怎么了?”
秦姒回头,看到导购慌张地拿着纸巾站在她身后,她茫然抬手擦了下眼,眼角濡湿。
“不好意思,风吹得眼睛发涩。”秦姒接过纸巾,心不在焉扯了个一眼就能看破的借口。
陆予死于那场大火,外人不得而知。
秦广海爱面子,事后扯了无数个谎言去遮掩家丑,只说长子转学美国,之后是移民入籍,再后来是跟家里关系不和、长期不回国、最后是不幸病逝,拖拖拉拉了几年,终于勉强将谎言编圆。
上流圈子每天有无数的话题,很快在例行对遗属的安慰同情后,留给他的,就只剩昔日同学、朋友偶然想起时的只言片语。
没有人知道,在这片临海的城市,静谧安逸的富贵生活下,曾有人深陷过往、难以救赎自己。
秦姒是讨厌孟照然的,毋庸置疑。
孟照然曾是陆予生前唯一的女友,捧在手心里疼的那一个。
当年秦姒就为这个闹出过不少乱子,甚至在陆予死去多年后,两个年龄不大的女生聚会偶遇,都还能幼稚地为着当年旧事的只言片语争风吃醋、闹到不欢而散。
但孟照然恨她,秦姒从没一刻觉得委屈。
陆予去世后的第二个祭日,孟照然半夜醉酒,开车到她寝室楼下将她从楼上拽下来,两个人大打出手,打完后一向高贵矜持的孟大小姐衣衫散乱、披头散发拽着她哭的凄厉,从那时候她就知道,不过好的不止她一个。
孟照然对哥哥算是真情实感,能做到在他去世多年后还对当年旧事守口如瓶、从不对外人拆穿秦广海的谎言,单从这一点来说,孟照然恨她这个罪魁祸首,她也没什么可狡辩的。
当初要不是她在学校、家里闹出不少乱子,追陆予搞到全校皆知,陆予跟孟昭然确定关系后还不收手,最后闹到秦广海面前,要他出面拆散陆予和孟照然,秦广海都还意识不到自己再不采取措施,家里就要出现乱。伦的丑事。
估计秦广海完全没料到妻子会支持女儿跟儿子,于是衬托之下,他坚决反对的态度变得难以解释又可疑,谎言彻底遮掩不住,命运终于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秦姒自责了很多年,午夜梦回,她一次又一次站在秦广海的书房门口,却没有一次,再推开那扇门。
她是一切源起的罪魁祸首。
……
纸巾接过的瞬间,傅承兮已经出来,他注意到她的异常,却只是信步向外,“去别的店看看。”
秦姒扯了个再勉强不过的笑,沙哑着嗓音开口,“怎么,刚才的那件有什么不好么?”她觉得挺好看的啊。
他目光再次扫过她,眉眼深深,却没开口说什么。
秦姒也不好多做停留,只好拎起包跟着他往外走,等走到专柜口,短暂地驻足,眼光略过依然关闭着的那扇门,像是将所有的过往时光都留在身后。
她提醒自己,只是相似,那个人不会是陆予。
两个人一起走过rd……直到路过一个熟悉的英国品牌,秦姒下意识顿住脚步。
“要不进这家店看看。”她语气有片刻的不自然。
店员看到熟客进店立马迎了上去,等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男生,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他们店里基本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店员,对着外形出色的顾客总会多看两眼,秦姒又惹眼的很,次次带着不同的男生进店买衣服,想不注意到都难。
估计是上流阶层的富家小姐,换男友如换衣服,对衣服牌子反倒一往情深,真是奇怪又诡异。
但顾客的私事他们没权力多嘴,甚至关键时刻还要帮忙掩饰,于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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