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姑娘的意思,凤某明白,只不过……”凤浣衣眼中精光烁烁,“这是祈羽的意思,还是段姑娘的意思?亦或是,花家那位老伯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段新罗与精明的商人打交道,对方是蕴廷城首富,在不对等的合作中,弱势一方,第一要领就是真诚,但在真诚之上,也要把话说的动听,“花五是同意的。”
“祈羽对手上两家店面的态度,对绸缎庄是顺其自然,而对胭脂铺那是不屑一顾,”凤浣衣上下打量段新罗,猜测这个女子与花祈羽的关系。
“这件事上,他若是点了头,那就说明,他面前已经是绝路,身后已是悬崖,左右是深渊,独木过桥,进退两难。段姑娘,凤某希望你告知实情。凤某并不想插手花家的家务事,但凤某亦不愿毫无所知的为他人做嫁衣。”
段新罗其实也不知实情,只知道花家大伯父给了花五这样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这次合作,凤家的利益远大于花家。”段新罗晓之以利益关系,“凤老板做生意,最重视的,难道不是获益么?百利而无一害,即使是做嫁衣,也是举手之劳,新罗不知,凤老板在大把银钱面前,还是个犹豫不决的人。”
“好一个牙尖嘴利,那凤某问一个私人问题,段姑娘愿不愿意入我凤家门店,做分店管事?”凤浣衣品着香茗,悠悠而笑,“至于酬薪,绝不低于花家。”
“我不愿。”段新罗也笑着说道,“凤老板明目张胆地撬人墙脚,实在有**份。”
“那我,也不愿。”凤浣衣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说道,“祈羽要谈合作,派一个帐房过来,未免也太不把凤某放在眼里了。”
段新罗面上云淡风轻,心中早已焦急万分。
她自认为合作方案完美无缺,其中的巨大商业潜力极具诱惑性,一旦成功,不仅仅是胭脂,整个妆容用品的行当将会由九流俗物转向奢侈品,利润无可限量,若是凤家有心,借此扩展,那将是整个大渝商界的一次重新洗牌。
一个成功的商人,放着眼前的大蛋糕不吃,偏偏去计较送蛋糕的人,与他看不顺眼的人之间的纠缠。
凤浣衣不急,他想试一试,这个传说中,花祈羽的姘头,究竟有几斤几两。
如同一个手执鱼竿的商人,垂钓江畔,鱼钩放了饵食,却不急于甩杆,鱼饵离江面数尺,始终不落下,而段新罗,便是那条望着鱼饵游来游去的鱼。
段新罗耐着心性,她一定要拿下这一单生意,前世那早就在景央城中消磨的一分不剩的好胜心,又燃了起来。
她想,“你打太极,我奉陪到底。”
“浣哥,”美眸少妇推门而入,“我进门时遇上乔家的马车,乔家大公子递上名帖,我自作主张,先迎他入了南苑雅阁。”
美眸少妇显然不,而且还是一位娇艳美人。
凤浣衣很少会把商事带到书房中去谈,她本能的观察这个坐在一旁品茶的女子,秀丽容装,艳而不俗。
“悦榕,你回来了。”
凤浣衣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化作一泓清泉,他温柔地目光始终追随者入室而来的美眸少妇,把段新罗当成空气一般再不理会。
“浣哥,这位是……”邱悦榕礼貌问好,她是主母,女客本就应该她来接待。
“段姑娘,上次咱们三人在石安元遇到的那个有趣小童子的姐姐。”
凤浣衣故意顿了顿,道,“也是花祈羽石安元丝绸铺新的帐房。这次前来,是想与我们家谈合作。”
“咦?”邱悦榕满心疑惑地望着夫君,“你与祈羽哥哥和好了?”
“怎么可能?”凤浣衣扬了扬眉毛,“我是看段姑娘在商之一道上有些手腕能力,呆在一个小小的绸缎庄做帐房委屈了才华,想要挖花祈羽的墙角。谁知段姑娘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小庙。”
邱悦榕无视夫君的言语,温柔道,“段姑娘,留下吃晚饭吧。”
与凤浣衣交谈,要汇聚一百分的心神,面前一只奸猾的狐狸,我指向快些把条件谈妥,细节讲明,速速离开。
虽然不愿多留一刻,,却不能驳这位当家主母的好心。
瞎子都能看出来,凤浣衣是个妻控,这个主母绝不能得罪。
段新罗心生一计,若是劝服主母,合作计划便落实了大半。
“凤老板,您不是有朋友要见么?”她好意提醒道。
意思是你快去见客人吧,我与你老婆有要事相商。
“乔家大公子么?我跟他素不相识,与他家长辈也就几面之缘,谈不上交情。”凤浣衣似乎不打算离身,说道,“南苑有吃有喝伺候着,不用理会。”
“毕竟是景央来的人……”邱悦榕温言劝道,“你不待见他,他身后的那一位会不高兴。”
凤浣衣拉过妻子的手,笑道,“我又没说不见,这不是段姑娘在么,我这墙角还没挖来呢。”
“景央乔家?”段新罗一愣,心里那阴暗的一面又开始作祟,握住袖口不让自己因畏惧而失态,小声问道,“乔宙归?”
“他这么有名望?连你都听说了,还真不能小瞧。”
凤浣衣口中如是说,然而神采间,完全没有把前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北乔南凤,景央乔家,蕴廷凤家,为大渝南北擎柱,是大渝的金库粮仓。”
段新罗说道,“两大巨商,不入仕,不谋权,只做生意,一年税收便抵得过几倍国库,又不用担心会挟权屯兵结党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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