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芈端和严照常上课训练。同时,建宁苑附近也愈发没人敢靠近,溢出的寒气已经波及周围一片了。
自从那名宫女死在王后的棺椁旁边之后。嬷嬷,也就是王后的乳娘,便拒绝了楚王再安排人守夜的建议,独自担负起守夜来。这些意象所有人都感觉,但又不敢妄加揣测,便都只等着王后入殡万事皆休。
一日,芈端正在训练,突然一个侍臣跑进了校场。
“公子,公子征过来见您了,就在外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压低声音,田单也听得一清二楚。
“老师!”
芈端向他鞠了一躬。
“去吧!”
田单微微颌首,便转头盯着仍在练习探云爪的严。
九月中的天,还是很有些热的,芈端接过一旁侍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便向着校场外走去。
校场外,公子征傲然伫立,年龄虽小却很有一种尊贵的气势显露。
而在公子征的身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砌,金枝玉叶,便是那三公主香宣。
“大哥!”
看到芈端走出来,两人远远地便恭敬地行礼。
“三妹,五弟好久不见。”
芈端露出微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公子征的头。
“大哥,近日来好生潇洒,我们姐弟可是苦煞了。”
香宣向前一步,不漏痕迹地阻止了芈端的动作。
“你等今日前来,想必不是找吾闲聊吧!”
芈端稍微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他看出了这三妹对他的戒备。
“我们想了解一下母后为何会被父王发落到建宁苑。”
香宣直视着芈端的双目,全然忘了礼数。
关于废后之事并没有流传出去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此时有下人在一旁芈端自然不会多嘴。
“这件事你去问父王吧!”
芈端面无表情,说完便转身准备回去训练,他是有些不耐烦了。
“是你,是你陷害母后的对不对?父王连见我们都不见,一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我们的坏话。”
此刻的香宣全无之前的冷静,脸上浮现不该有的狰狞和刻骨的怨毒。
废后之事本来便是因为王后欲要加害楚王后嗣让自己的儿子上位,楚王自然因为这件事对三公主和公子征不喜,如今余气未消不见也是正常的。
芈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搭在三公主肩上,动用体内法力为她消除掉了一些被种下的小手段。
“傻妹妹,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觉。”
看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香宣,芈端面色柔和了不少。
这两人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今丧母,在宫中失势,想必是过得比较凄惨的。
虽然不敢有人明着加害,但暗地里使绊子的必定是不少的。
“大哥!”
看着转身离去的芈端,香宣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这宫中的人情冷暖对她来说还是过于残酷了。
三公主和公子征的来访只是个插曲,没有影响到芈端的正常训练,但芈端还是抽空带着严,带着礼物去了一趟公子征所在的三秋宮,这种举动在旁人看来便是公子征已经投靠芈端了,一些还未使出的手段也都暂时不敢出手了。
训练、上课,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
这一日便是王后的头七,过了今日便要下葬了。
不知是上天感应到有绝世凶物出世还是凑巧,从早晨开始便刮风下雨,到了中午已经电闪雷鸣之声不绝于耳了。
芈端也道是苍天有眼,可到了申时,便陡然风停雨住,连雷电也悄无声息了。
对此只能叹一口气,说是天不遂人愿了。
午夜还未到来,芈端带着严已经整装待发了,两人各持一把桃木剑,这些时日符纸也准备了不少。
一盏灯笼映照着铜黄的滴壶,整个房间影影翳翳,仿佛无数妖魔鬼怪躲藏在各个角落。
严还是很害怕的,本来他不准备掺和这事,但芈端告诉他独自一个人死得更快,他便哆哆嗦嗦地拿着木剑蹲在一边了。
“还有两刻钟,我们去吧!”
只有等王后真正尸变,他们才有理由斩妖除魔,在此之前王后的尸体尸气内敛,是看不出什么的,最多让人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腐较为奇异而已。
等他们赶到建宁苑的时候,此处的气温已经恢复正常,因为所有的阴气都被那只僵尸吸收殆尽。
“把这个贴上,一旦感应到阴气攻击它便会燃烧化为防护,厉鬼僵尸一时半刻无法突破!”
进院子之前芈端拿出一张破秽符递给严,自己也往身上拍了一张。
“吼!!”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厉啸。芈端面色一变,夺门而入冲进了灵堂,此时棺椁打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嬷嬷也倒在棺椁旁边,面容安详。
芈端进了灵堂,严也紧跟在后面,一眼便看到了堂中的嬷嬷。
“这老婆子也算是养虎为患死有余辜了。”
对于这嬷嬷,严颇有些嗤之以鼻。
“不,她是自愿的。她每日用自己的精血喂养僵尸,今日僵尸出世所需的精血太多被吸成了人干。”
芈端摇摇头,对于嬷嬷的忠心似乎颇为佩服。
“把她烧了吧,一时三刻便会尸变!这嬷嬷年老体衰,精血也不多,这僵尸必定还会找人吸血!”
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他刚转身,两只苍白的手臂便从半空浮现,掐向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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