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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从梦中惊醒,已是天亮边缘。他小心翼翼地放开怀中乖巧安睡的希泊尔夫人,披衣走出卧室。
冷汗湿透了他的背脊,梦里有一片铺天盖地的矮柑橘花海,少年时代的他好像正拉着谁奔跑。
那个人的脸隐藏在白雾里,他竭力回头去看,却见炽热的恒星风瞬间扑面而来,他醒了。
花园里十分安静,与昨晚宴会时香鬓影的场景截然不同。他沿着小路走着,被希泊尔夫人扔下来的通讯器静静躺在沾满露水的玫瑰从中。
路德维希苦笑了一下,捡起了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大约有十多条有关皇后出走的责问讯息,他不耐地粗粗略过,最后点开了来自巡航队的消息。
“禀报陛下,皇后殿下正前往卡戎恒星系。在死星69号附近,殿下发现民用舰的求救信号,向巡航队请求援助。”
“已抵达69号死星,没有发现任何民用舰。殿下已经靠近卡戎恒星系,是否通知边境护卫队护送殿下返航?”
卡戎恒星系,那里好像是罗赛尔的故乡。难道怒气冲冲皇后这是“回娘家”了?
他被自己的揣测囧了一下:她明明是一个冷静的战士,无论什么时候表情都是淡淡的,有些时候,她超乎想象的淡定几乎可以把人气死。
对他们而言,一切是从几个月前开始乱套的。
即位40周年的那个夜晚,他原本准备在舞会上,顺势宣布和希泊尔夫人的婚讯。
谁也不知道晚会前的授勋仪式上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皇帝漫不经心地在台下观看仪式,他只需替受勋将领们佩戴勋带即可。出于礼貌摘下手套,他无意拂过了白玫瑰骑士垂下的一绺发丝,那一瞬,他额前的基因链闪出的光竟压过了宴会厅里高悬的水晶吊灯。
热闹的宴会厅鸦雀无声,宾客停下了私语,甚至他自己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哨兵,无法产生结合热感应,而触摸辨别无异于大海捞针,元老院早就放弃了让他寻找契约伴侣的念头。
历来皇帝即位40周年,即可自由成婚,没人想得到居然会在此时遭遇这样的意外。
罗赛尔疑惑地抬头看他,半晌,主动取过他手中的勋带,又探了探他的额头:
“您身体不适么,陛下?”
又是一阵刺目的亮光,透过她的指缝,惊醒了所有呆滞的客人。
仪式草草结束,第二天,整个帝都都传遍了契约伴侣出现的消息。
罗赛尔理所当然地挪进了光耀宫,希泊尔夫人被迫远走她位于白鹰星系的封地,帝都的政治关系围绕着罗赛尔一个人重新洗牌,贵妇人们轮着给她送来五光十色的礼品和宴会邀请。
但故事的三位主角,没有谁真正开心。
新晋皇后闭门谢客,依旧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宁可整天整夜地待在机甲检修厂,只偶尔和她的军中密友奎因·卢德温女伯爵见上一面。
另一方面,新婚的皇帝陛下也放弃了和她沟通的想法。
两个人被阶级和背景,卡在截然不同次元里,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幕墙。
新婚之夜,也是唯一一次同床共枕。
他低头看着她因疼痛被冷汗浸透的脸,扑闪着的长睫毛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他心一软,正想说些好话来弥补帝国对她的亏欠。怀里新婚燕尔的小妻子居然挣开他的怀抱,溜下了床,靠墙开始倒立。
他胸口一窒,“你……”
那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新晋皇后睁眼撇了撇他,淡定道:“陛下,这个姿势比较容易受孕。”
见他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想了想,又辩解道:“并不是针对您,陛下。其实我很喜欢您。只是军部说诞下皇储之前,我都不能回去工作。”
他强迫自己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硬邦邦地吐出一句:“那辛苦您了,罗赛尔准将。”
“不用这么客气,陛下。为帝国献身是最高的荣耀。”
“献身……”他额头青筋一跳。
据传言,帝国史上仅有的三对链契约皇室夫妇都异常恩爱,因为他们通常也是完美匹配的哨向伴侣。
在生理结合热的引导下,荷尔蒙每时每刻都在热恋。
然而,一个非哨兵皇帝,和仿生人一样的非向导皇后,好像天生八字不合——这尴尬的,失去了激素辅助的爱情。
他拿过本书挡住了脸,装模做样地翻看,却又忍不住,从上沿偷偷往她在的墙角看去。
在第n次偷看的时候,她开口了:“陛下。”
“……啊,嗯?”
她的目光越过书本和他对视,神色有些迷茫:“陛下,您在战时,去过卡戎吗?”
路德维希愣了愣,他隐约记得收回白鹰恒星系的时候,附带着也夺回了周边几个比邻星系的主权,其中就有一个叫卡戎的小恒星系,但直系部队根本没有登陆这几个小地方……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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