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的男孩缓缓地从伤痕累累的膝盖之间抬起了脏乱的脑袋,毫无波动的、平静的眸子笨拙地看向笑得温和的胖女人。
他的眼眶里大部分都是触目惊心的眼白,黯淡无光的棕色眼球不正常地、微微地向上,只能看见半个黑眼珠。让人望而生怖。
胖女人看见男孩这恐怖的眼睛,嘴角微微地僵硬了,眼眸里的心疼更深了,她伸出有些粗粗胖胖的手小心地、带着试探性地、轻而温和地抚摸了一下男孩秃了一块的脑袋。
男孩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胖女人想要传递给他的善意,他目光发散着,嘴里恶狠狠地龇牙,像是一头受伤之后警惕着周围的小狼,仿佛下一秒就要拼尽全力对女人发起攻击。
他是坠入冒着狰狞的青色气泡的地狱毒潭里的弃儿,怎么可能因为别人散发出的一点点善意就能从地狱巫师附加在他身上恶毒的诅咒中逃脱。
杜若瞥见男孩绷得僵直的脊背,瘦削的肩膀急促地颤抖,密密麻麻的汗水从有着斑驳伤痕的脊背渗出,浸湿了破破落落地挂在男孩背上的一小块脏污得发亮的粗布。
男孩早已精疲力竭,他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的炽热温度,他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在稍凉的晨间空气中,男孩的身体里灼热的温度和寒冷的感觉激烈地碰撞着,它们如同纠缠了三生三世的死敌,非要挣个你死我活。
男孩在这冰火两重天的袭击下,艰难地抵御着,但他如同渺小的蝼蚁,再坚毅的意志力也如同虚设,他的身躯无力地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胖女人本来手足无措地蹲在男孩的旁边,看见男孩直直地倒了下去,也不管菜篮了,粗胖的手脚并用,三两下就把轻飘飘得好像没有重量的男孩抱起,跨过门槛,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外面其实是个空旷的大院子,荒草清理得比较干净,院子后面的几排小房子修的整整齐齐的,白色的墙上贴着各种类如亮黄色皮卡丘和粉嫩嫩的樱桃小丸子这类卡通人物的贴纸,显得格外的幼稚可爱。
杜若也跟着胖女人进了孤儿院的大门,她扭曲的心却对女人有淡淡的好感,因为她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笑眯眯地给她糖的邻居胖奶奶,那个胖女人笑起来的样子似乎与那过世的邻居奶奶重合了。一下子戳中了杜若那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恭喜宿主,三观扭曲程度下降至68%,请继续保持!”杜若望着胖女人向前移动的身影,陷入了曾经仅存的美好回忆,柔软的甜蜜触感好像包裹了她,连脑海里出现的系统的声音都恍若不知。
在杜若沉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抱着男孩的胖女人正在院子里缓步走着,动作慢吞吞的,好像怕颠醒了昏迷的男孩。
宽阔的院子里有几个稚嫩的孩子在快乐地玩着老鹰捉小鸡,胖女人边走边瞄见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脸和银铃般的笑声,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柔美的母性的慈爱光辉。
孩子们也看见了胖女人,他们正准备喊亲爱而伟大的院长妈妈,抱着昏迷的男孩的胖女人将粗粗的手指轻轻地抵在有些厚厚的嘴唇上,悄悄地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聪明而乖巧的孩子们瞬间明白了院长妈妈的意思,立即停止了游戏,呆呆地站在那里,睁着清澈明朗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被胖女人抱在怀里的那位小哥哥。
胖女人把男孩抱进了最左边的那个稍微较大一些的屋子,干净清爽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大大的木床,木床上已经铺好了竹编的凉席,她把男孩放在冰冰凉凉的竹席上。
做完这些,胖女人浅浅地蹙了蹙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急匆匆地出门了。
刚飘进来的杜若正好看见胖女人匆匆出门的动作,但杜若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随意地四处看了看这间屋子的布置,转念又对比了刚来才不经意之间瞥见的其它屋子。
杜若猜测这间屋子是这里最好的,因为其他的屋子都摆的是像学校宿舍里那种双层木床,显得狭小又拥挤。
飘着的杜若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她没有分析任务的兴趣,只是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胖女人匆匆的归来了,杜若被院子里传来的只应属于孩子的欢呼唤回了心神。她这才想起,有着巨人一样不屈的意志的男孩,还是个孩子呢。
她无意地看向窗外,原来凉爽柔和的清晨被蔚蓝的天空和火辣辣的烈日取缔,骄阳似火。绚烂的阳光晒得青绿色的树叶发蔫,院里低垂着头在树荫下乘凉的老狗耷拉着灰扑扑的耳朵。
夏天的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午间的日光好像要透过明亮的玻璃倾泻在这里屋子里,唤醒躺在木床上的男孩。
一阵有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敦厚又带着轻柔,听起来矛盾,但绝无违和感。
胖女人回来了,她微微发喘的呼吸被敏锐的杜若捕捉到了,她提回来了一个大大的、画着红十字的银白色医药箱,在闷燥的阳光下泛着银色的、锃亮的光泽。
胖女人转过胖墩墩的身体将装得满满的竹制菜篮费劲地从门口提到院子里,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围在身边的孩子,提着医药箱就往男孩所在的那间屋子里赶。
在脚步逼近男孩躺着的屋子的时候,身体宽胖但心细如尘的胖女人渐渐地放缓了脚步。
因为她离得更近了,杜若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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