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个司署都忙碌得很。
林恭人的诰命礼服最少最少也得费小半个月的时间。
皇上急他是知道的,但他们目前真制不出来啊。
“梁总管,你透个底儿吧,是不是宫大人他?”
柳道源想着自己近来因为这事已经被皇上连削两顿了,还以为是宫令箴自己着急,所以请皇上对他们施压了呢。
看这皇上催促的时间就知道,一次是宫令箴成亲前一日,第二次就是现在,问题是明儿个就是除夕了,都是正好下恩典赏赐荣耀至极的日子。
如此一思索,越发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柳道源心中不由得对宫令箴都产生意见和不满了。
梁东海看了他一眼,一扫拂尘,“我说柳大人,您也别在心里埋怨宫大人了,人家宫大人才冤呐。”
“此话怎讲?”柳道源心中一动,知道梁东海必定是愿意透露点啥的,否则不是这样子接话。
“前阵子,太府寺卿闫大人给皇上上了一道折子,后来皇上下了一道旨意,令太原府那的一户烧出姚金炭的人家以合理的价格将技术转让给了太原府杨家。”
这事京中隐约都有一些风声,柳道源也听到了,但与自家不大相干,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事情的关键点还在这上头?
“被迫转让姚金炭那家子人姓林,祖籍正是太原府晋阳县。”多的,梁东海就没再透露了。
虞国公府千里下聘为宫令箴求娶的女子正是姓林,亦是来自太原府。其实这事并不算隐秘,京城的勋贵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里面还有闫起峰请旨这一截。
柳道源一路琢出宫,还真让他琢磨出一点东西来了。两位同来自太原府的姓林的,往同一家人身上一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被皇上施压,这事说来说去还真怪不到人宫令箴身上,这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闫起峰。不过这闫起峰的胆子也真是肥,算计到宫令箴头上想让他吃一次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借皇上的手成事,皇上现在怕是回过味儿来了。
闫起峰怕是要被皇上狠狠地记上一笔了。
想到这,柳道源幸灾乐祸地笑了,该!他们少府监都平白无故地被他连累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闫起峰已经知道自己被皇上记上小本本了,正积极自我解围呢。
梁东海刚回到御书房这边,他的徒弟就凑过来告诉他,“师傅,李副总管进去御书房伺候了。”
梁东海眼一眯,他就出去一会,姓李这狗东西倒会见缝插针。
他转身去茶房沏了一壶茶,然后才轻轻踏进御书房,正巧听到那姓李的狗东西在和皇上说话。
“田文镜真去虞国公府闹了?他怎么好意思”泰昌帝声调略高,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李副总管瞄了梁东海一眼,然后专心回话,表情夸张,“皇上哎,田大人他也是一时悲恸,毕竟养大的儿子说瘫就瘫了,谁做父母的能受得了这个?而且忠勇伯家找到一些线索,田昊是替虞国公的嫡次子宫衡挡灾了,那些陷阱是冲着宫衡去的。线索又断了,查不到幕后之人。田夫人一时冲动,忍不住上虞国公府要个说法,田大人总不能不管吧?”
“皇上,那田昊挺惨的,胡太医看了,都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简直生不如死。也难怪忠勇伯如此不理智。听说闫大人最疼爱田昊这个外甥的,听说还因此病倒了,这几日人看着很憔悴,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样。”
闫起峰疼外甥,这个倒是有所耳闻。
......泰昌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段话梁东海听得一清二楚,这狗东西怕是又收了闫起峰的好处,来替他说话来了。
梁东海皮笑肉不笑地刺了一句,“李副总管身在肉廷,消息总是那么灵通,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洒家咋还没听说呢?”
李副总管心一紧,面上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还反讽道,“这都是早上的事了,梁总管,你这样不行的。咱们都是皇上的耳目,自然得耳聪目明。从这事看出来了,你身为内廷大总管,消息有些滞后啊。”
被反将了一军,梁东海磨了磨牙,狗东西!
得,他钦点出来的两位内廷正副总管又在他跟前掐起来了。咋就不能和平相处呢?心累!
泰昌帝罢罢手,让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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