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忽而变得有些茫然,他一直是自信的,因为他笃定她对他的感情,所以,他肆无忌惮,耀武扬威,可是,直到这一刻,他的坚信忽然动摇了,整个忽然迷茫了,就像船只失去了方向,整个人只觉得浮浮沉沉,一片眩晕。
直到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陆然的思绪——
“我不要别人戴过的。”
陆然一愣,嗖然抬眼,只见石冉立在他的跟前,微微抿着嘴,有些不悦道。
说完,将戒指递到了陆然跟前,要归还给他。
陆然整个人一时怔住,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可是伸到一半,忽而停了下来,想起了什么,愣愣道:“这个……这个戒指是新的,没人戴过。”
顿了顿,又忽而、立马改口道:“不是新的,它……它买了快四年了,你当年走之前就买好了,你……你想要新的?那……那我现在就去买一个新的过来。”
似乎是见石冉的语气及神色有些转机,陆然心跳停了一拍,毕竟,他是了解她的,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或许,一个音调,只觉得此事,似乎还有些回旋的余地,陆然心里一喜,又欢喜,又紧张,只小心翼翼的看着石冉。
说完,见对方没有反应,立马扶着床沿,挣扎着就要起来,要去买戒指。
“站住。”
石冉轻轻吐出两个字。
陆然身子一僵,立马重新跪了回去,这一次,是双膝下地,半点没有往日里盛气凌人与高高在上。
石冉见了,有些诧异,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可是,诧异过后,忽然有些心酸及心疼,似乎,从此刻陆然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原来,都是傻子。
过了良久良久,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石冉只将手里的戒指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了许久,有些狐疑道:“真的没人戴过?可是几个月前我看到徐思思手上戴了个一模一样的。”
陆然立马摇了摇头,道:“我用我的全部身家做保证,你是它唯一的主人,也是第一个碰过它的人。”顿了顿,抬眼看了石冉一眼,垂眼,颇有心机的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当年你没有离开,这个戒指在你手上就戴了有四年了。”
石冉听了,嘴角又微微抿着了。
所以,这个戒指,陆然当初早就备好了。
所以,如果当初她没走,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忽然间,只觉得恍若隔世,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似的。
不过,或许,每一件事发生,都必定有它发生的道理,这几年里,石冉成长蜕变了不少,至少,别的不说,譬如,从前高高在上的是他,如今,风水轮流转,好像,调过来了。
她竟然翻身做了主人。
微微垂着眼,俯视着身下的人,石冉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还有身家么?”
陆然一时噎住,过了好半晌,改口道:“我是说,后半生的身家。”
石冉冷哼一声,不多时,见陆然额头两边似乎冒汗了,他毕竟是个病人,一个小时前,骨头差点错位了,如今,又跪了这么久,终究是有些不忍心的。
三年前的事儿,错不完全在他。
其实,大部分都在她。
当年,她生病了,得了忧郁症?
得知怀了孩子的那一个月里,她诚惶诚恐,烦躁不已,每天东想西想,没有片刻安宁的时刻,那个时候正是陆然最繁忙的时候,她整个快要崩溃了,每天醒来,脑子里都有些两个选择,留,还是不留,生生将她逼到崩溃的边缘。
自己一直都未曾发觉。
还是去了英国后,宁宁发现的,有一天回来取文件,见石冉坐在窗帘后边,一动不动的坐了好几个小时,石宁吓坏了,立马将她送去了医院,又给她找了心理咨询师。
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石冉自己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直到,五个月的时候,第一次胎动,石冉就像是冬眠了一整个冬天似的,被瞬间踹醒了。
忧郁症这件事,即便是到了现在,石冉还一直隐隐有些不肯承认,除了石宁,没人知晓。
石冉也不会告诉眼前这人,令他内疚及不安。
思绪慢慢回笼。
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即便当年她跟陆然顺利结婚,谁又能保证能够顺利到老了,性格如果磨合不好,该出问题,还是会出问题。
重逢这大半年里,双方见识过了对方所有的不堪及缺陷,触碰到了对方所有的底线及弱点,他们大吵大闹过,他们互相憎恨敌对过,他们见过对方所有的好与坏,依然能够走到这里,石冉想,这一次,她应该有信心了吧,或许,这一次是可以走到最后的。
至少,这一次,她无所畏惧,站在他面前,不再畏畏缩缩,而是抬头挺胸,他们两人第一次平等的站在了一起,没有谁矮人一截。
这般想着,石冉微微抿着嘴,将戒指重新递回到了陆然手上,见陆然面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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