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腊月又到了,郑以为的“七日开”再次开张,各地官员依旧蜂拥而至,把七日开挤得水泄不通,郑以为凭借着通天关系,利用七日开为各方洗钱,一碗白粥一万两,其实际成本完全可忽略不计,一万两当中,四成为佣金,即自己取走四千两,剩下的六成他会洗好,也就是六千两送至要送的那层关系的手上,这样对谁都很安全,十年过去了,从未出过错,为防止太多太显眼,他还特地让七日开一年只开七日。
很多官员苦无门道,打听到郑以为可帮其疏通,也不顾佣金高昂,争先恐后的涌向七日开,这早已不是公开的秘密,只是郑以为关系实在太好,将钱交给他,绝对放心,这么多年来,他已间接的为多位官员实现晋升。
那一日,阙浪在长安的街头闲逛,却偶遇故人,正是那位与他一同斩杀群狼的史朝义,奇怪的是,史朝义不再贩卖兽皮,倒少了一些风霜气,阙浪就将他拉至一酒楼,两人互诉衷肠,为表示敬意,他还把史朝义送他的那把短刀取出割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痛快。
两人聊了许多,后来还了解到,史朝义的父亲已当上官员,自己也随着父荣子贵,今日也是其父派其来到长安,奉命找一家叫七日开的粥店,吃上几碗。阙浪一听就明白了,这史朝义是来贿赂的,再冒昧的问了一下他父亲的名字,竟然是史思明,对于史思明这个名字,他终是感到不安,他曾于郑府不经意间看到了史思明向郑以为行贿的花名册,为求一官,个个竞相耍手段。
看来,西野翔先生说的没有错,大唐确实已病入膏肓,阙浪对官场、商场之事均不感兴趣,但总隐隐觉得,若长此以往,国家总会出大事。眼前的史朝义曾与他一起并肩屠狼,英雄惜英雄,两人虽只是第二次见面,却已有了深厚的交情。
酒过三巡,史朝义倒红着脸问他。
“阙兄,自古胡汉不两立,今后的事,很难预料,倘若有一日,你我兵戎相见,你可会手下留情?”
“史兄说哪里话,如今天子圣明,四海升平,怎会兵戎相见?”
史朝义苦笑了一声,也不跟他争辩,再与他连干三大碗,随即起身告辞,他必须迅速赶往七日开,若太晚了,可能就挤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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