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衍听着,轻轻一扯嘴角,心想:“原来彼岸也会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受伤的我。”
这是怎样一种情绪呢?樊衍心想。
他有点欣慰,又有点心疼。
连自己只剩一口气了都能淡然处之的彼岸,现在无法下手处理他的伤口,这代表什么?
她在乎我!她连自己手脚残废都不怕,却害怕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害怕这种情绪,确实需要适当存在,因为当我们感到害怕的时候,才会去珍惜,才算是真正活着。
林无弃嘴里叼着电筒,含糊不清地说:“李笑留的麻醉药几乎都摔碎了,只剩这一支,可能计量有点不够,你忍忍啊。”
“没事,来吧。”樊衍抓过沾满灰尘的被子咬住。
林无弃把麻醉药推进樊衍的皮下,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
樊衍趴在床上,感觉自己背上的疼痛分散不均,有时候林无弃缝合针穿过皮肤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却又有扎心的痛传来。这其实是最不仁慈地一种疼法,因为他要时刻警惕着下一秒忽然传来的剧痛,还不能叫出声来,否则客厅的彼岸肯定又要担心了。
人在高度紧张下,消耗的精力更多。
樊衍后背的伤口足有二十公分,林无弃处理了快半个小时才完成,等小臂长短的一条大蜈蚣完整趴在樊衍背上的时候,他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床单。
林无弃分散他的注意力:“哎樊樊,你可以啊!哪儿弄来的私生子?”
樊衍想要找东西扔他,才一动作后背上几个点传来剧痛。
他只得乖乖趴下:“滚你丫的!你才私生子,这小孩儿是我路上救的,妈已经死了。”
“哎呦,什么时候这么大爱无疆了?”
樊衍脱力地躺着,没好气地说:“收起你这幅嘴脸,我又不是救回来让你表扬的!你不就是想说当初我挺自私的嘛,现在怎么变了。”
樊衍才说完,想起当初他们一起查蛊师案的时候,完全是因为庄庄和三可的缘故才掺和进来的,那时候自己只想早日完事,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撇干净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樊衍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樊衍想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林无弃说:“得了,我也不埋汰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把出口弄一下,搞不好下一波余震什么时候就来了。”
樊衍听着清醒过来:“我们不去找疯子他们啊?”
“别墅里也有能量防护层,他们应该没事,现在外边什么情况都数不清楚,你家里啊,是最安全的。对了,外边怎么样了?”
樊衍一顿,想起了路上看到的一幕幕。
“毁了,全北京都毁了。还有,这件事情应该和我梦里那个人有关系。”
这回轮到林无弃震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之前去了一趟别墅那边,在离开之前,我被强行带进梦中,那个人说我的基因同体又死了一个,接下来还会死很多人。他才说完,地震就来了。”
林无弃皱眉:“不对啊,他是怎么控制地震这种恐怖的天灾的?”
“不知道……”樊衍眼皮越来越沉,在麻醉和疼痛的双重作用下更加疲惫,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他太累了,身和心都是。
林无弃无奈地笑了笑,退出了房间。
樊衍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有斑驳的光线透进来,床已经被挪到墙边紧靠着,一堆桌子沙发电视柜这些大型家具被麻绳和布条绑成一团,紧紧抵在床的边缘和飘窗矮墙的中间空位,把床给牢牢固定住。
彼岸下半身跪坐在床头靠墙的角落里,上半身趴在床上,正安静地睡着。
樊衍把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被子拿过来盖在她身上。
彼岸被身边的动静惊醒,她睡眼惺忪地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樊衍摇摇头,但看彼岸这样子实在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看清他的动作,于是说:“我很好,你太累了,再睡会儿。”
彼岸坐直揉了揉眼睛,没有继续要睡的意思。
樊衍四处看看,才发现自己现在这集装箱一般的家整个二十度倾斜,房间里除了床和固定用的家具,其他的都已经被搬空,就连顶灯都被拆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半。”
“对不起啊,反倒成了你们的累赘。”
彼岸摇摇头说:“如果你真的下落不明,那才是最糟糕的。还好你没有遇到什么不测,那个人应该不是针对你。”
樊衍心里暗骂林无弃那个大嘴巴,犹豫着问:“你……都知道了?”
彼岸说:“恩,林无弃跟我说了。不过你去别墅干嘛?”
樊衍下意识地想要掩盖,随即他想到,三层的庄庄和神创子的事情,大家迟早都要知道的,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彼岸完完整整说了一遍。br
喜欢时空诡记[平行时空]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