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与甄安是剑拔弩张,恨不得彼此去死。
甄安对华太后不满,对她不满,这是举朝皆知的事情,她和甄安也算是半辈子的对头了,但是最终她输了,新君毕竟姓甄,新君仰赖的究竟还是公族一派,而她还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会回到洛邑城,而自己第一个想见的人,居然是甄安,这个她恨得牙痒的人,而时间,才不过是短短的三年,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华阳芷看着跳动的明火,她没有说话,甄安也不说话,她低下头,看着杯中的酒,倒映出她沉思的面容。
别来多时?哈,不长不短,恰好三年零七个月多个二十来天,而她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洛邑王城了,她又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人,除了更加老迈,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四周也是熟悉的摆放,一时,华阳芷有些感慨。
“三年了,夫人依旧是美貌非常。”四周安静,而甄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恭维的话。
华阳芷果然笑出了声,她眉毛都笑得弯弯的,像一个月牙,她笑道:“王叔可真会说笑话,想是对着妘姬说多了吧……”
甄安举起酒盏,对华阳芷敬道:“实话而已,谁不知道公主芷位尊且貌美呢。”
若是早三年,这话从甄安口中说出来,她必定要认作是极大的讽刺,只是现在……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在更大的困难面前,她与甄安的个人恩怨已经无所谓了,在离开的时候,她曾立誓再不回返,可没想到甄昊的一封信就让她的誓言全部破碎,她果然放不下,怎么能放下呢,她是亲眼见证了姜国是如何一步一步强大起来的,先王的心血,姐姐的心血,还有无数人的牺牲。
华阳芷举起酒杯,与他遥遥相敬,她将酒一口饮尽,脸上是沧桑的笑意:“你个油嘴滑舌的老鳏夫,莫要废话了,你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昊儿他究竟怎么个样子,要不是那信里的字迹是他的,我几乎要以为那信是别人代写的,不过他的话,我也知道,究竟也做不得数,所以我才来问你,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甄安脸上一红,长叹一声:“是我等过错,此次大难,也要仰赖夫人之力,至于昊儿,他改了许多,还望夫人能多多念念昊儿的好……”
“赘言! ”华阳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甄安你是年纪越大,越活越过去了,怎么变得这么啰嗦,晋军是怎么回事,你当我不明白,只是那小崽子什么样子,我倒是真摸不透了,你给我说正话,昊儿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在我心里什么地位,你难道不明白?”
甄安只得赔笑:“夫人的脾性还是如从前一般,倒是不曾变啊,颜色亦是依旧,想是外面的空气不像王都这般污浊,更养人吧。”
“甄安,”华阳有些感慨,这些年,甄安是愈发的老了,都是那个小祖宗,把他给折腾成如此,自己早早抽身反倒是好的了。
甄安叹息:“我是想和夫人叙叙旧罢了,夫人既不爱听,我也不说了,只是,当年我们把你们也逼迫太甚了……”
“你又何必再说这些,成为王,败者寇,当年也是太后逼迫太甚,我心中亦常觉不妥,后面闹到了那般田地,也无话可说,”华阳夫人愣了半晌,有些哽咽:“可我们也就罢了,为何她,你们也不肯放过……”
甄安听得她一说,手一抖,酒杯一歪,半盏残酒尽数洒在了桌上,“是吾有愧,”他有愧于前王后,当年,他虽不是杀死华阳王后的最终凶手,但他也确实默许了对王后的逼迫,他并不关心后宫之事,这是王的家事。
而私心里,他也确实不希望华阳一族继续垄断姜国,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大王居然是那样的绝情,而那个被称为小华阳的贵姬,他亲眼看她入宫,也亲眼看她下葬,就这样被逼迫致死,他本以为这是结束,可没想到原来这仅仅是个开始,到后来直至大王的孩子全数夭折,王也越来越……他才最悔莫及。
“唉,”叹息声一浅一深,从灯火辉煌的内室中发出,夜空中骤然一亮,下一瞬,一声惊雷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这个时候,王又在做什么呢?华阳芷与甄安不由同时往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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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昊看着床上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一下面部表情,不由得往窗外看去,雨下的可真大。
刚才他实在是太失态也太激动了,因为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妹妹,而这姑娘,看起来比他妹妹年纪还小很多,这样的年纪就被送进宫了,现在又被塞到自己的床上,不像是妻子,倒像是被宰割的羔羊。
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她什么感觉?甄昊心中感慨万分,却什么都不能说,可他为什么要激动呢,或许他现在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可对这个小姑娘,这个所谓的妃子,他能为她做的事情倒是还蛮多的。
而且只要他想,他都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去做,而在以后,只要他肯努力,他可以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因为他是君王。
甄昊来到这里这么久,每天劳心劳力,晚睡早起,虽然是因为没有退路,所以不能当咸鱼,可这一刻,他第一次是如此的开心。
甄昊直接坐在床沿,背对着韩姬没有说话,而韩姬看着他,脑海中又回荡起母亲的教导与吩咐,她咬咬牙,缓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伸出手盘在甄昊的脖子上,将身体紧紧的贴在甄昊的后背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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