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所为,不过是让绥朝彻底走上了灭亡的路罢了。
…………
阿悦浑身大汗地醒来,一问时辰,才到丑时而已。
莲女奇怪地拨了拨香炉,“婢已经换成了安神香,怎么翁主反倒睡得更不安稳了?”
这和香哪有什么关系,阿悦想,实在是这梦的内容太过骇人了。
那是真实的吗?是书中、或者说是小阿悦的前世真正发生过的事?
如果当真是这样,阿兄他……
阿悦原以为,书中最可怜的应该算是原本的小阿悦了。但从她三年来见过王氏如何对待魏昭后,再加上今晚的梦,魏昭的命运无疑也称得上悲剧一场。
只是阿悦依旧心存疑惑,表兄魏昭配得上一句闻郎如玉,而他的母亲王氏心性才智本就不出众,其父又怎么可能是一介山匪?
表兄更像的,分明是大舅舅魏珏。
来不及细思这些,不知为何阿悦的心怦怦跳得厉害,这种不似心疾的急促心跳,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催促她去做什么。
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阿悦意识到一件事,飞快地穿衣套靴,问,“大舅母应该还是睡在阿嬷宫中罢?”
莲女应是,“怎么了,天色已经很晚了,翁主要去寻王夫人吗?”
“嗯。”阿悦自己抓上披风,边往门边跑,“你们不用跟了,一路都有侍卫呢,也近得很,我去去就回!”
托平日用各种天材地宝养着的好处,阿悦几次奔跑都没使心疾再犯,胆子也越发得大了。
她飞快穿过长廊,每隔数丈上面就悬了一盏灯笼,昏黄的光芒照亮前行的路。听着耳边呜呜夜风,阿悦也忘了害怕,径直跑入紫英宮,在打盹守门的宫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就风似的穿了进去。
她知道王氏歇在哪儿,今日她对那赵婆子挥刀后受惊,有一阵的失智,几近癫狂,宫人立刻把她带回了住处。
太医看过了那赵婆子,说人还未死全,暂且可用人参吊十天半个月的命。她把这消息告诉王氏后,王氏才合上了眼。
至今阿悦也不知,王氏当时是意识到自己杀赵婆子反倒难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惶恐,还是单纯惊惧于自己杀了人。
王氏睡的地方分两房,内外两室。阿悦凭脸进了外门,缓了口气,这才慢慢走进内室,刚挑开帘子,就见王氏在很激动地同魏昭说些甚么,尖声叫出口,“你不过是——”
“大舅母——!”阿悦心一慌,张口就大喊了这么一句,成功打断了王氏的话。
梦中王氏的那句话对阿悦来说印象太深刻了,被亲生母亲说出“你生来卑贱”这样的话,对魏昭是多大的伤害。
至亲之人捅来的刀最深,何况魏昭向来孝顺至极。
阿悦不想,也绝不会让她面前的阿兄再次受到这样的伤害。
魏昭和王氏惊讶地看着她,站在帘边的阿悦衣裳穿得乱糟糟,脸蛋因奔跑而通红,正在不住喘气。
那一声大喊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以致两人耳边都感到微微震荡。
阿悦忽得不管不顾冲来,撞进了魏昭怀中,紧紧抱住他。
魏昭更是讶异,停滞一瞬,抬手回抱,“……怎么了,阿悦?”
“我、我……”阿悦绞尽脑汁想理由,干脆闭眼道,“我做噩梦了,害怕!”
出人意外的理由叫两人又是齐齐一愣,魏昭忍不住笑,“做噩梦了,从乐章宫跑到了这儿?”
“对!”阿悦说着,干脆也不结巴了,“我要阿兄陪着。”
王氏道:“阿悦害怕,让大舅母陪你睡罢,来,上来。”说着让出身边的位置。
阿悦摇头,从魏昭怀中露出小半边红扑扑的脸,“舅母才受了惊,要好好静养,我不能打搅。”
说完就眼巴巴地抬头看。
魏昭招架不住,小表妹少有这样和他撒娇的时候,这模样谁抵抗得了。
他道:“母亲,你先好好歇息罢,我带阿悦回乐章宫。”
王氏踟蹰了下,“那……你注意下时辰,莫待太久,阿悦好歹是个小娘子。”
阿悦生怕她又要魏昭回来,忙把人抱得更紧,“不要不要,我还小呢,就要阿兄陪我睡。”
这下魏昭也无奈了,几时见过她这样磨人呐,安抚道:“好,我陪阿悦睡,松一点可好?阿兄站不起来了。”
阿悦依言松了一点,当真只是一点点。魏昭无法,勉强站起了身,才发现阿悦来时跑得不知多激动,连鞋飞了一只都不知道。
他好笑又好气,“大冷的天,你宫里的婢子竟就这样任你胡闹,我定要好好罚她们!还有阿悦你。”
阿悦不说话了,罚就罚罢,反正阿兄也舍不得真正下手,她已经找到了人,不怕。
这副模样完全可以用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形容。
她平时安静又乖巧,少有这样任性无理取闹的时候,魏昭的惊讶越来越多之余,万事也只能随她。
他抱着人一步步往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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