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些。”
慧奴笑了笑,“这可不好,主子的发又长又黑,可以梳好些发髻呢,到时候用簪子一簪,绝不会碍事。”
阿悦也就说说,真要修剪,恐怕外祖母第一个不同意。
莲女端了蜜水进屋,阿悦喝了小半杯,就静静看着二人帮自己梳发髻。
铜镜基本能照出六七成人影,映照出的少女雪肤香腮,乌发微散,一外得乌黑水亮,柔软的轻纱披在身侧,点点微风顺着窗缝溜进,吹得轻纱拂动,愈发飘然。
即便阿悦自己每天看着,都觉得镜中少女实在太美,看到她,你仿佛就明白了何为冰肌玉骨、绝色天成。
连阿悦都如此,随身侍奉的莲女和慧奴就更别提,她们不至于像旁人那样看呆,但致力于每日都把自家主子打扮得更漂亮。阿悦不喜欢太过累赘的头饰,她们便自己钻研出了许多新式发髻,每日梳一种,根本不重样。
今日梳的是她们改良后的惊鸿髻,配了条藕荷色对襟襦裙,腰悬玉坠香囊,耳上也垂了一对精巧的珍珠耳坠,清新脱俗。
妆扮好后,阿悦托腮欣赏了会儿自己,忍不住道:“真好看。”
两个侍婢偷笑,莲女道:“主子自然是最好看的。”
她们可不是故意讨好,这两年主子每次去街市转一圈,就不知要收到多少郎君的“芳心”,那些郎君们再一打听,美人竟已早早成婚了,无不唏嘘慨叹,更甚者差点要去找这位传言中的夫君决斗了。
好在府上有侍卫把守,太守府那儿也时常派人在周围巡逻,避免了一些事的发生。
阿悦脸皮也厚了许多,毫不谦虚地受了,又可惜道:“今日大雨不能出门,唔,便去阿嬷房中转转吧。”
打扮得如此漂亮,不出去走两圈总觉得亏了,阿悦说着就往廊下走去。
雨水滴滴答答,沿着琉璃瓦落下,将水洼砸出圈圈涟漪,空中满是雨水特有的气息。阿悦站在木阶上看了会儿雨景,想到前几日魏昭传信,说临安城及周围又开始阴雨绵绵,来往游城路途的几座城都在涨水,必须及时围堤泄洪,去游城的日子不得不后推。
阿悦对此不至于置气,担心的也是魏昭的身体,怕他又会通宵达旦去处理这洪水之事,更怕他会亲自去督工。
算来,两人已经有六月未见了。阿悦数着月份,思绪幽幽,因淅沥的雨声愈发绵长。
初见魏昭时,也是在那样细雨连绵的日子。阿悦依然记得轻舟微荡间,她一睁眼,望见的就是那样一位清隽如玉的少年,仿佛整个天地都变得慢了起来,足以让她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温柔含笑的眼。
从初见到现在,于她而言最深的印象依然是初见那次,大概是因为那会儿刚逃出虎口,而沉稳温和的魏昭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
唉……阿悦收回望着雨景的视线,幽幽叹了口气。
好想阿兄啊。
***
御书房内静谧无声,九英自外入屋,小徒弟收起了伞,轻声问:“师傅,是不是该去给陛下布膳了?”
“去罢。”九英想了下时辰,“等会儿我去和陛下说。”
他受三位主子所托,可万万不敢怠慢陛下的身体,即便可能因此打扰陛下被责罚。
轻步入内,九英先勾了脖子望去,想象中的那道身影却不在书案,而是去了窗边。他琢磨了下,慢慢移到了身后。
年轻的君王手中摩挲着什么,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偶有雨丝飘进,沾湿衣袍。
“陛下,陛下?”九英连唤两声引人回眸,笑了笑道,“该用午膳了,这个日子这个时辰,娘娘也该用上您前些日子遣人送去的珍珠糕了,您不是说,要……”
魏昭微怔,“说的是,已经到午时了?”
“可不是,陛下看了一上午的折子呢,也该歇歇了。”九英走去合上窗。
魏昭颔首,走了两步一顿,“今日可有信?”
“陛下忘了,两日前信才到了呢,下一封得再等十多日了。”
“嗯。”魏昭没说什么,只再度抬步往外走去。
第89章
临安城的梅雨一下就是几月, 魏昭的行程一搁再搁,算来,几乎都快满一年没和阿悦见面了。
阿悦很理解他, 没有在信中抱怨过, 一如既往地同他写了平日遇到的趣事和一些开心事, 末尾写上一句:一切安好,勿忧。
魏昭看了, 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意, 只是政事繁忙,他作为一国之君,并没有那么多任性的空间。
从某种程度上看,他能够任性的权利其实都用在了阿悦这儿。阿悦身为皇后,去游城休养数年, 尤其是在后宫无人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魏昭给她一力担下, 她也无法得到这么长时间的清闲。
正是作为兄妹时多年的相处,才能让两人如今能这样彼此理解。
这期间最令人轻快的消息, 大概莫过于广平侯傅徳的妥协了。
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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