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少年,在父母眼中,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可是,自小失去双亲的王峰,跟随伯父颠沛流离,他却比普通孩童要懂事的多。当伯父孙逊的头颅落地的一霎那,王峰就告别了幼童时代,一下成熟起来。
可无论他为人处世多么得体,言语间说话多么老成,都无法改变他只是一个七岁幼童的心智,尤其是对一个失去亲情温暖很久很久的人来说。
面对一胖一瘦,一静一动的姐妹两个,久违的亲情一下占据了他干涸的心,他沉醉不已,无暇其它,这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去防范心理而带来的苦果。
石头带着风声,“啪”的一下,正中王峰面门,鲜血飞溅中,阳轩公主的横扫腿已经到了。
“王峰,你……”阳轩没有想到王峰竟然躲也不躲,情急之下,她大叫一声,但已经收势不及,两腿相撞,王峰惨叫一声,结结实实的倒在了地上。
“王峰……”阳滋公主惊呼一声,疾奔过来,全然没有了一贯的淡然稳重。由于她穿的是公主仪装,平时裙裾拖地,走路都要两手轻轻拽起腰际的帷幔。
奔跑之间,她一只脚踩住了裙角,竟然一下扑到在王峰身上,看到王峰满脸鲜血,阳滋精致的小脸吓得顿时惨白,几乎要背过气去,半天竟是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阳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呆愣了片刻,俯身抓住王峰的胳膊,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嬉闹,紧张的看着王峰,急急问道:
“王峰,你为何不躲,别告诉我你躲不开!为什么不躲?”
她一边问着,一边拽过阳滋手中的丝帕,擦拭王峰脸上的血迹,细心的查看着伤情。还好,只是皮外伤,石头飞来正好打在王峰的嘴巴上,他的嘴唇此时已经肿胀起来,活脱脱一个猪样。
看到阳滋、阳轩都围在自己身边,王峰脸色一红,腼腆说道:
“姐,姐姐,我没事的。刚才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打在我嘴上了。”
他一开口,嘴中便有血水渗出,说话也含糊不清,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看到这里,本是局外人的阳滋心中忽的涌起一股无名火,白了地上的王峰一眼,轻轻站起身来,不咸不淡的撇嘴说道:
“白痴,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被谁打的,以后你被人卖了,可能还会帮人家数银子呢!”
说完,她竟赌气似的头也不回的向宫殿大门而去。
“赢玉,你给我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他竟然躲不开?赢玉,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没来由的被妹妹抢白,阳轩一顿莫名其妙,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胳膊肘开始向外拐?她气的直跺脚,冲远去的阳滋大喊着。
她想去追上阳滋说个明白,可是又不能撇下受伤的王峰不管,毕竟他的伤是因为自己的小性子造成的。
还好,阳轩随身带有金疮药,给王峰吞服了一颗药丸后,她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因为肿胀撅着的嘴巴让人好笑,但愧疚感占据了她的内心,此时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王峰,你随国师回咸阳对吗?我今天就要随师傅离开赵郡,北上河间去了。不过,冬月的时候我就回咸阳避寒,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多带几颗兽丹。”
静静坐在殿前的台阶之上,沉默许久,阳轩终于开口说话,把赔礼道歉的话硬是咽在了肚子里。
“哦,避寒?什么是避寒?”
王峰不知在想什么,听到阳轩说话,转过脸来疑问道。
“避寒就是避寒呗,我从小身体不好,尤其是冬天受不得严寒,一冷就喘不过气来,有几次差点因此就没命了。所以几乎每年冬月师傅都要送我回咸阳宫里住一段时间,毕竟只有宫中才有专门负责生火取暖的火者呀。”
阳轩嘻嘻一笑,看王峰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怪罪自己的意思,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姐姐有病为何不治呢?还好,我没有要你的凤凰玉佩,否则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王峰咧嘴一笑,因为脸上有伤,竟然比哭还难看。
“唉……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了。我现在去和父皇道别,我该走了。等下次见你的时候,你教我你那闭气的内功心法好不好”
阳轩嘻嘻笑着站起身子,伸手拍拍王峰的肩膀,如蝴蝶般飘飘而去。望着她消失在大殿之内的身影,王峰却是一头的疑问,她是如何知道我会龟息的闭气之法的呢?
……
……
第二天,秦王车队逶迤南下,直奔上党郡而去,穿过上党,便是河东郡,河东郡再向南,便是秦国的经济文化中心,京师咸阳所在地,内史郡了。
得到王峰后,徐福如获至宝。一路之上,他悉心教授本经阴符七术之心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王峰没有丝毫的保留。
比起半路学艺,天资一般的孙逊而言,徐福也不亏是鬼谷先生的亲传弟子,对于一些困扰王峰很久,孙逊当初不能解释的疑问,往往都是一语中的,王峰听完也是豁然开朗,融会贯通中对七术不再如先前般抗拒,逐渐感兴趣起来。
当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徐福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每当王峰问起阵法之道时,徐福始终苦笑摇头,七术他虽是行家,对阵法却只是道听途说,门外汉一个。
王峰的阵法基础来自孙逊,而孙逊的阵法之道来自爷爷孙膑所传,也仅仅是入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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