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句话结束同我的交谈:“夫人闺名是依兰?依兰者,可解抑郁,明日一早,我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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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推开相思豆串的珠帘便看见梨花香里醉卧在美人榻上着的绯绫美人。
她梳着回心髻,眉间绘着朵凤凰花,狐狸眼扫来扫去,一手扇着烫着壶升烟的梨花春。狐狸眼扫来扫去,最后总结:“别说只是黑了些,皮肤糙了些,眼睛小了些,鼻子平了些,就算是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
这便是漓羽,九尾灵狐,青丘之国的女帝,我的姐妹之一。腰别九黎壶,胸前佩海蜃,七岁便成为乐神泠伦之师,爱好是美男子与美酒,特长是勾搭美男子与酿酒。口号是:九尾银狐,倾国尤物,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她勾搭男子的手段百发百中且收放自如,据说神界最俊的美男也毫无保留栽她爪里至今不能自拔,彼时我漓羽姐姐的男人已经换了一打又一打。
为了便于勾搭男子,她住的帝也是人间最fēng_liú的杭州西湖底下,综上所述,她是个昏庸的女帝。
一个喜欢勾引男子的女子若单与一个女子来往,要么是志同道合,要么是情投意合。
大家更喜欢百合文,于是普遍认为我们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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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磕绊绊站起来,拿着空壶递我:“呦,来了?”
说着东倒西歪吊在我身上,皱着鼻子嗅了嗅:“嗌,身上有血气方刚的男子味道,你不等梦中情人了?”
我闻言便扯着海蜃的结拉她去浴桶里醒酒,一时拉不动,于是掰开她的钳子似的手,取了茶就灌她嘴里,“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我还有要事跟你商量。”
她挣扎几下,半喝半漏,一口水喷在我裙子上,“苦死了!”
“白漓羽!上回颜儿练字不小心在我衣裳上洒了点墨水,因此给我洗了一年的衣服。”
她灵台瞬间清明了,赶抱住我往袖子里拿东西的手,可怜兮兮道,“别动粗,我赔。”
她摆出惯用的套路,晃着我衣袖,眼拼命眨着含着泪汪汪,微蹙着远山黛,实在惹人怜爱,我别开脸拿出钱铺的提银子的票据,“不用了,我未卜先知,已经提前赔过了……”
她看着归零的票据彻底清醒了。那是她收的房租。
我便拉着她讲今天发生的事,忽略某些情节,经漓羽数次打断,我以为她会因瑾瑜或者泪簪而激动,她只是一愣,我以为她会因瑞草而振奋,她只是一怔。
漓羽自有她狐狸的思维……使她动容的,从来只有异性!
“男的?”
“白衣服?”
“书生?”
她的思想已然被话折子禁锢到一种无药可救、无可救药的境界。
漓羽打抱不平:“你怎么能两千两成为他的未婚妻呢?”正感动之际,她又接着道,“你打算找他多少钱?长的怎么样?”
我敲桌,“白漓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她抱着双臂起身来回踱步:“怎么就不正经了?依兰,你这个思想一点儿也不纯洁!他要是好看,你就跟熏华说你看上人家了呗!你看过那么多话本,随便扯一个,比如说,你三年前来看我时为他所救,簪子就是定情信物,而如玉寄给同乡的信其实都是你写的!”
白漓羽不去写话本真的很可惜,没有一点儿感情经历的人怎么配编话本,必须是她这种身经百战的九尾狐。
“他又是掏钱又是舍命的,也难保不是瞎了眼看上你,只是,”她微微一顿,坐下来道:“你一犯病就法力全无,他可曾见色起意、趁人之危轻薄于你了?”
呃,他轻薄我时,我是有法力的。
漓羽眼珠开始滴溜溜转,踌躇半天,最后我受不了了,“你想问就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男子到底好不好看?”
“平心而论,凑合。”
“可曾让你可动心?”
“让我动怒了!你当我是你生命里从来只有男女关系,没有朋友关系的。”
漓羽摩拳擦掌,搭着我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审美,万一你动心了,你最爱的女人和你最爱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很虐心的事,意味着你一下失去了俩哦!”
“你请便!爱怎么糟蹋怎么糟蹋!”
“那姐姐就不客气啦!”说着漓羽往床上一歪,两臂张开搭着床沿,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和李之宥谁比较惨,还真不好说。
风刮的窗子咯咯哒哒的撞,我挨过去:“好姐姐你变成原形给我暖暖身子呗。”
她歪过头:“你若在三伏天给我现个原形败败火去去痱子,我就考虑考虑。”
一个女子搂个白狐倒还无伤大雅,美人抱条白蓝蛇,画面实在诡异。
我踹她一脚:“你还是滚回西湖底下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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