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过誉了,只是小事,只是也不知缘何女公子受到如此惊吓,这方子先喝两剂纾解一番,明日我再来复诊。”
崔氏再次道谢,又让管家亲自送走了徐元。
那史氏听徐元如此之说,心里就差开骂了——
什么受惊吓!多大点事儿啊!哪个女人没经历过?就她矫情!
崔氏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下去吧。”
杵在这里她就心烦。
史氏也只得退下,并不敢违逆崔氏,只是一出去脸色就刷一下阴沉下来,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她在荣国府这些年,这崔氏也年纪大了,府上的中馈都交由她掌管,也是安插了不少耳目的,自然知道前几日北静王太妃所说之事。她原以为这老太太如此疼爱贾赦,比起来爵位,应该更看重她能嫁个好人家。这贾赦要是留在府里,又能招赘个什么样的?
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撞在南墙不回头啊!
那崔氏在史氏刚走之后就关爱地俯身对她道:“祖母的乖乖啊,你这是怎么受委屈了?可把祖母给吓坏了,是谁给你气受了?祖母可饶不了她!”
这个她,当然是史氏。
贾赦刚穿过来之后就接受了这边的记忆,听崔氏这意思也知道说的是史氏,当下表情微妙。
这世界除了多了个女皇外,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变动还真没多少,史氏从她的亲年改变成继母就是其中的一个,难不成……上辈子史氏就不是她的亲娘?
想到上辈子长子贾瑚死的蹊跷,父亲去后,张氏难产如斯,她几番让人请大夫,到张氏艰难产子撒手而去后都没见到人影。
要说这里面没有史氏的手笔,谁信!
她本耿耿于怀,可史氏……
她想起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含泪,又不言不语,瞧得崔氏的心都要碎了,只道:“我的小乖乖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贾赦犹豫许久,终于没忍住道:“祖母……赦儿做了个噩梦!”
她要告状!
哪怕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但她还是要告状!
崔氏双眼一厉,道:“可是梦到了什么?”
难道那史氏居然有胆量找人给赦儿下了巫蛊?
贾赦那两泡泪还没下来,那边就已经备好了饭菜,都是容易克化的,毕竟等下要吃药,总要先吃饭才好。
崔氏亲自端起一碗粥来喂她,道:“你边吃边说,祖母听着呢。”
至于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在她乖孙面前那都是个屁!
等贾赦吃了第一口后,看着她祖母慈爱的模样,再闻到饭菜香甜的味道,早已饿过头的胃再次复苏,垂涎之下,啊呜一口吃了那勺粥。
崔氏顿时眉开眼笑,索性将那噩梦暂放,要将乖宝儿喂饱了再说,她可是有些年没这样喂过她的小宝贝了!
如同狂风暴雨的弹幕中所说的那样,水衍原本虽然做好了倾听地准备,可奈何贾赦凑近跟他咬耳朵,不说她那张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一动就能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的姿势,轻轻一侧抬下巴就能亲吻到的瑰色唇瓣,只说她倾洒在他耳畔的气息,徐徐入耳那一瞬,他都石更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稍微遮掩了下半身,原本高炽的欲、望随即被贾赦的缓缓低语一一打消。
他知道贾赦对于那位太子爷和他的不同定位,不就是一个是她的大腿,一个是她的好友?左右这丫头都未开窍,谁也不输谁。他虽将司徒曌一直视作对手,也不过只因为贾赦罢了。
再加上他们两人虽约定了“君子之争”,不过谁又真会乖乖遵循规则?
可贾赦现在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却不啻于晴天霹雳,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和司徒曌之间的区别!
他,是下一代的异姓王之首,是那位建安帝难以容忍地存在!
“你便听我一句劝,千万莫要去北疆,陛下容不下的……”贾赦看他眸光冷沉晦暗一片,不禁心中一沉,简直都要扯着他的袖子使劲儿摇晃,更甚者是对着他的脑袋使劲摇啊摇,恨不得立刻摇清醒了他!
比起命,那些兵权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那新妇有了他的骨肉,整个水家都绝了嗣!
她已经不想去想那时那刻他听得水衍死讯传来后的悲恸,若是再来一次,她被晋江折腾一遭又有何用?
比起家族兴衰,比起皇位更迭,水衍生死可谓说是最容易改变的一环,若水衍命运不改,贾赦觉得自己真的会丧失斗志……
看她眸眼含泪,那水汽差点溢出眼眶,水衍立刻拥住她哄道:“好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莫要慌张——”
说是如此,可这一瞬他的心简直是狂喜的!
赦儿担忧他至深!
担忧到都要哭了!
赦儿为他……要哭了……
那理智上的冷煞与灵魂中的狂喜融为一体,都被水衍按下,所有的精气神都用来呵护着怀中的佳人,既欢喜地整个人都要羽化升仙一般,又不舍自己的赦儿掉任何一滴泪——
哪怕是为了自己!
那种狂喜与狂忧交织在一起,他却是哄了又哄,好在贾赦也不过是刚刚见他不为所动受了惊吓,见他听劝那差点掉出的泪眨巴眨巴眼就消失不见了。
水衍似是松了口气,可心中身处深处却涌出了无尽遗憾!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你听劝就好,这事儿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贾赦还凑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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