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只是他的眼底,却是深深的哀伤与麻木,空洞的,就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便知道,我的父皇是巴不得让我去死的。”他此话一出,江启岳眼中便闪过一丝心虚。
但江锦川却没有看他,反而是继续着自己的回忆。若大的寝宫只有他们四人,空空荡荡的。话音因这空大寂静的气氛而变得缥缈。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眼睛。”
他闭上了那双充满难过意味的灰白色重瞳,清冷的声音从绝望破碎,转到不带一丝感情。
他很客观的,很直接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他也终于承认并且正视了这个事实。
“因为身怀帝王标志的重瞳之眼,所以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肯放过……”
江锦川望向屋外,本是不羁邪肆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窗外开始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很是漂亮,也很是凄冷。
落在地上的雪开始堆积变厚。
他静静地、呆呆的看着那雪落下,化掉,堆积,然后忽而释然一笑。
就算人世间有着再多的不如意,我们不也依然淌过来了么?因为明白,所以痛苦,因为释然,所以洒脱。
可就算如此,他也活得很好,很坚强。
他没有必要因为某一个人的不满意和看法而活的如此的累,不是吗?这个人不在意你,践踏你,伤害你,那不过是这个人不懂得珍惜你。
既然你不珍惜我,又何必我再去在意你……
想通后,他又恢复了以往那个深不可测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一瞬间脆弱无助的男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现在,有他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有他需要讨回的东西。
他转头看向轮椅上的江启岳,灰白色的眼睛里已不再带有任何的情绪,“当年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我不会杀你们,我会让你们你们好好的活着。”
说着,便见从他手中飞出一抹闪光,速度极快,肉眼只能见其残影。残影飞快略过江锦明的后脑,顿时,血花从他的后脖颈绽开。他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轰然倒地。
是飞刀。
这薄薄的一刀直接划断了江锦明的脊神经,也断了一个人所有行动的可能性。
江锦明,废了。
“死,是对你们最大的解脱,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活在忏悔与悔恨中。”
他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我会让你们长命百岁,你们只需要好好的活着,为我母妃,为我番邦一族所有被屠戮的生灵,以及为那些被你们残害过的人们,深深的祈祷吧。”
“我不杀你们。看,我多善良啊。”
他笑容浅浅,站在门边,又侧头对站立于一旁的怡妃说道:“我遵守之前的约定。这两人给你了,只要不把人弄死了,随你玩。”
说完,他便推门向屋外走去,不带一丝留恋与犹豫。
空气中传来他那清冷的回音。
“逆贼江锦明醉酒,提剑怒杀先帝,怡妃悲痛欲绝,后脚随去。吾心伤痛,无奈大义灭亲,亲手诛江锦明于惠璋宫……”
余音悠扬,声线低沉,却一语定乾坤。
暖气哄哄的屋内。
薛沁怡撕下脸上的□□,露出了本来小巧精致的面容。
她怨毒的看向江启岳父子,口中咬牙切齿的蹦出那一字一句。
“陛下与三皇子可还记得十三年前,那被你们用来做政权牺牲品,满门抄斩的张家?可还记得,张家那无辜被斩的三十七口人……”
屋外的雪愈下愈大,盖过了旧路尘尘,以及那早已灼伤的大地。
永年一年。唐国的天,再次变了。
阿姊护你一世(三十三)
这一年初春,唐国再换新王,朝代再三更迭。
唐国上下,既喜又忧。
喜的是,传说中拥有帝王之眼的天下之主回归,忧的是,齐国战事不停,百姓流离失所,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气派宏大的权利之殿中,那身着金龙黄袍的异瞳男子坐于高位。大臣们纷纷下跪行礼,以表忠心。
“众爱卿平身吧。”低哑的声线在大殿上绕梁不散。
众臣起身,开始说起了朝势百态。
左相大人上前来,直言鉴道:“陛下,齐国来势汹汹,已是攻入凉州境地。凉州离京城不过两城之隔,韩大将军却还远在临城,这怕是……”
左相的欲言又止将这尴尬的处境描述的淋漓尽至,引得在座不少重臣也面露忧虑。
这陛下不过才上位,手上的事情都还没理顺呢,就被逼接手这等烂事。这若是处理好了,自然是名扬青垂,可若是处理不好……
而上位的江锦川却是面不改色看了看底下这些臣子们,眼里难得的露出安抚之意,“众爱卿不必忧心,你们只管与朕一起等着便是……”
话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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