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距太守府不过一街之隔,都是官宦人家,大都住在一块儿。没多时,三人到了府门外,递了帖子,便有人给引进了门。到了后院,已有三四个士子先到了,方林满正在作陪。
二子与王宝予是新面孔,在场诸生大都不识,方林满先迎上前来,互相引荐,“这位王宝予王世兄,乃是本郡陈太守的外甥。王世兄从前常在老家读书,少到郡上来,众位倒是不识了。”
众人听说是陈太守家的外甥到了,大都过来见礼。各自心想,陈大人国士无双,他的子侄自然不会差,过会儿倒可以多讨教讨教。
又听方林满介绍二子道,“这位乃是本郡李二子李公子,乃是王世兄至交好友,也是陈大人亲近的晚辈。”
众人听二子是这么个来历,上心者便没几个了。
二子也不介意,他深谙世情,早做好了这次被冷场的心思。接着,又等方林满介绍了在场的几个士子,却到最后也没听见周大公子的名号,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当即拉扯着方林满到了角落里,问了起来,“方七弟,敢问周琳杰周公子到了吗?”
方林满笑道:“周大哥还没到嘞,李世兄找周大哥有事吗?”
“无事无事,在下只是常听人说起,周公子温文尔雅、谦逊知礼,乃本县第一流人物,一直缘悭一面,很是遗憾,”二子讪讪一笑,胡乱解释道。
却不想方林满闻言,面上一怔,良久才道:“李世兄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简直胡说八道。”他年纪轻,家中几个长兄与周琳杰交好,平素聚会大都带他同去,每每见周琳杰此人,便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且行止迂直,不懂变通,怎么也和温文尔雅、谦逊知礼不沾边,却不知这位李世兄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二子见他面上有异,当即问道,“怎么?在下有说错了的地方吗?”
方林满不愿身后说人是非,但见二子又是个被蒙蔽的样子,不禁生怜,提醒道:“听闻周大哥自小是周县令周老大人带大的,李世兄但知周老大人为人,便可以管窥豹,知周大哥如何了。”
听方林满这样隐晦的告诫,二子才明白了,这周琳杰也是个榆木脑袋啊,那可不好办了。他心里正想着,忽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过了来,附在方林满耳边说了几句,便听方林满招呼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李世兄,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周大哥吗?他现在到了,咱们去迎迎吧。”
二子正有所愿,答了声是,跟着去了。在场,五空除了二子和王宝予,便一个人也不识得,这时也不知王宝予去了哪里,五空瞧着四周陌生,心下害怕,便低着头跟在二子身后。
几人到了后花园门口,便听见墙外一阵爽朗笑声和一个男声道:“周兄,你这话也忒严肃了,漫说是殉死,便是守节也是难得的了。世上女子无数,难道朝三暮四的便很少吗?”
接着另一人道:“林秀兄此言大谬矣,世风日下,是以世人轻礼贱义。依兄之言,难道犯错的人多了,咱们便认为没错了吗?这不合道义啊。”
二子听到这里,已知这位周琳杰周公子怕是个道学先生,心下不禁犯愁,要从他这里来搞定周县令,该是如何着手嘞?
转过走廊,已见得两个少年公子,二十来岁的模样,身着文士常见的长衫装扮,正走了过来,远远见得,方林满口中已先道:“小七见过二位哥哥。”
前方二人点头示意,周琳杰更是朝着方林秀戏谑道:“这才几日不见,不想林满又交了新友,可见如今的人,大都是喜新厌旧的。”
方林秀也瞧见自家兄弟身边还有一人,只看这一身装束,应是个寒门子弟,心下不由得生疑,七弟结交之人,自己大都是知晓的,这人却是哪里来的,竟从没见过?
待得二人走近,方林满才给介绍道:“二位哥哥,这是本县李二子李公子,很有才学,颇得陈太守赏识嘞。”随即又给二子介绍了周琳杰和方林秀二人。
方林秀素少听自家七弟称赞别人,听七弟口气应是不假,不免又仔细瞧了二子几眼,除了长得清秀些,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怎么自家七弟便如此推崇呢?他作为主人家自然也要客套几句,“李公子到蔽府来,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恕罪。七弟,你得好生照看客人,不要失了方氏的脸面。”
方林满躬身领训,便要转身带着二子几人回院子里。不想二子上前两步越过他去,脸上堆笑,略带巴结道:“小子在乡野时,便听闻周公子纯善周正的名号,如今得见高贤,荣幸之至。”
周琳杰捉摸不透二子性子,但只瞧他面上谄媚,便有些不喜,只嗯了一声,偏过身子便径直入了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方林秀兄弟略带尴尬,强忍住了笑,道:“李公子,请。”
二子内心怒火大涨,自重生以来,除了自家阿公和老爹,还从没人敢给自己这样的脸色,此时虽有求于人,但也气得他面上一阵铁青。反思一二,才暗自后悔,适才自己太过急躁了,以至于现在给人留下了不好的第一映象,后边的事怕是更难办了。
想到以后,终究平复了心情,看着五空委屈的神色,略笑了笑,安慰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五空还从没见过有谁敢这样轻蔑二子,心下自然不好受,他视二子如视父兄,周琳杰如此做派,他心里比二子更为难过。
等到了后院,一众学生见周琳杰、方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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