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军营。
吕布正坐在地图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部署兵力,旁边的几员将领都是听得直点头。
陈登昂然上前,沉声道:“吕温侯,元龙愿派出三百部曲,助今晚守城,并充当守城将领,为温侯分担重任。”
吕布一听大喜,正愁无人可用,没想到陈登自己就送上门了。三百部曲说多不多,可也不少,夜晚守城足矣,还可以撤下一些人马养精蓄锐,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笑道:“元龙肯助本侯,感激不尽,这三百部曲恐怕是陈家最精锐的战士了吧?”
陈家作为徐州的豪强大族,虽不如支持刘备的麋家来的庞大,却也是显赫一时,拿三百精锐战士出来也是砸锅卖铁了。
陈登拱手道:“温侯英明,这三百部曲本是私兵,多年操练,用来看家护院而已。这次曹操兴师远征,下邳大难临头,我身为下邳的一份子,自当出力,否则唇亡,则齿寒矣。”
吕布不住地点头,陈登虽说名义上是他的部下,可三百部曲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与吕布无关,今天拿出来足见大公无私,当即表彰道:“若徐州士族皆如元龙一般通晓事理,何愁那曹孟德?那曹操暴行甚恶,当年攻拔徐州五城杀得鸡犬无余,行止有如qín_shòu。今曹操大军卷土重来,血流漂杵。若下邳一破,不知将有多少人葬身沙场,那些不明事理的世家再不出力,只怕本侯一死,下邳大破,这座城池再无一生灵可言。”
在座的一些文职民官都有些尴尬不已,他们大多是徐州大族的人,吕布任选人才时也会挑选当地的士族子弟,此时他只表彰陈登一人,无疑是埋汰了所有人。
吕布故意夸大事实,就是为了各族子弟回去多跟族长商议,若是能鼎力支持,每族各派上五百八百、一千两千的部曲,硬生生就能砸出一万名精锐战士。
陈登暗自窃喜,忙道:“温侯所言甚是,想那曹贼无恶不作,若当真下邳一破,生灵涂炭,我陈家也不能幸免,故而愿自出部曲以卫城池。”
吕布欣慰笑道:“元龙,去吧。今晚的守城任务便交给你了。”
虽说陈登只是文官,不通军略,可一来部曲是陈登的,自己不好私吞,二来曹操大军营寨未稳,不敢夜战,交给陈登去守不过小事一桩。
“不辱使命。”
陈登一个团团揖礼,大义凛然地走了出去。
他率领三百部曲登上城楼,用吕布的令牌轻而易举得接过守城方的指挥权,然后换上自己特制的旗帜。
陈登眺目远望,颇有些紧张地想:“曹公、曹侯爷,你们可得赶紧发兵过来刺探啊!”
装模作样的在城头转悠,陈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虽说军队换防,可也只换去大半而已,还有部分是吕布的军队,毕竟吕布也没完全地相信他,万一脑子一热,被他翘开城门,把敌军都放了进来,上哪说理去?
这时蹄声仿佛踏碎天幕,陈登一个激灵,冲到女墙旁,只见曹昂率领二百名斥候营战士飞马而来,他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城头:“好,来得好啊!”
身旁的部曲诧异道:“陈校尉,敌军来犯,何谈‘好’字?”
陈登意料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泰然自若道:“好字自然是有好处,你看来犯者不过是轻骑斥候,区区二百,我们一拥而下,岂不就将其尽数歼灭于城下?”
部曲大喜,“是啊,咱们杀下去,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吕布的守军将领眉头大皱:“不行,对方都是轻骑,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是要引我们出去野战,坚壁不出才是上上之策。”
陈登一听守军将领的话,立即知道“引狼入室”和“关门打狗”的两大计策用不上了,要是肯出城迎战,自己肆机夺取城门的通行权,与城下的曹昂联合,坚守半个时辰,只等曹操大军一至,尽数涌入城中,这下邳城就破了,只可惜没人上当。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陈登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到对应的法子,沉声道:“即是如此,那便紧闭城门,以滚石擂木痛击对方。”
守军将领对这个书生十分地看不起,但也不觉此话有错,点了点头:“不错,用滚石擂木即可,他们想引我们出城野战,原也可以,吕将军操纵骑兵的本领天下无敌,曹贼之兵未必能稳操胜券,只是眼下黑灯瞎火的,不宜夜战,免得中了埋伏。”
陈登回身进了箭楼,取出笔墨纸砚,急急写了一封信,连抄五六封,小心地折叠起来,一一缚于箭杆上,然后塞回箭壶,泰然自若地走到女墙旁,大声道:“射箭,给我射!”
说罢,自己当先挽弓射箭,将一枝枝附有书信的箭射下城。曹昂听得陈登的声音,呵斥斥候不许放箭,唯恐伤了下邳第一大奸细。
他一抬头,就看见陈登嗖的一箭射了过来,猛地里一抓,看到箭杆缚有书信,不禁面有喜色,叫道:“陈元龙,何不出城一战?怎得当起了缩头乌龟?”
陈登十分配合地开始演戏,笑道:“应付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守株待兔即可,怎得需要下城挑战?我们兵精粮足,箭雨成万,何惧来敌?”
听到“守株待兔”四字,曹昂只觉含有深意,迫不及待的要拆开书信,当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登,纵马便退,叫道:“下邳城里都是丧胆懦夫,连出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走。”
说罢,打马而走。
张小五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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