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我,可,唉,我真的难过死了。」
她慢慢在走到了他跟前,眼泪滚落了下来,她柔声细语地说:「表哥。」
少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揽入怀中,曼娜感到一阵前所末有的紧张,她害怕少华真的这么做,会伸出手来,她已经呼吸到了他喘出的她曾经非常熟悉的气味。这气味实在太熟悉了,足以使曼娜重新回到那已失去的岁月。她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地,像两块竖起坚硬的石碑。时间过得太慢,时间又过得太快,正是闷热的季节,虽然下过雨,也没有风,潮湿的汗珠从皮肤渗出。曼娜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一下比一下有力,她相信自己也感受到了少华的心跳,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应该一起跳动。
简短的对话过后曼娜又陷入了沉默。少华一直想打破这种沉默。沉默给了曼娜一种极坏的印象,似乎时刻都会有一件猝不及防地事情就要发生似的。但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好。门外有顾客进来了,出现时脚步并不轻,而他们俩个竟末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像两块僵硬的石碑,那顾客似乎察觉了什么,进来后就后悔自己是多余的人了,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她想尽快地退出去,但为时已晚了。
3。「你走吧,我会去看你的。」
曼娜说这话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猝不及防地出现的男人会给她带来什么,她一时并不知道,尽管他们是表兄表妹,但他却是她初恋的情人,而且他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少华好像也十分地理解,他把自己的电话以及宾馆房间号都给了曼娜,然后便走了。望着那摇晃着高大的身坯,曼娜的眼眶里头汪开两汪泪,染上了很深的天蓝色。而夕阳在这个时候变得又大又红,在湛蓝的背景上妖娆而又易碎,呈现出完满与挣扎的矛盾局面。太阳下坠的模样靠那几根树枝是再也撑不住了。曼娜低下头回到了店里,愁绪在这个时候布满了她的胸腔。
华灯初上的时刻,整个城市的霓虹像碎金一样闪烁。曼娜走在坚硬而宽阔的马路上,与身边穿梭的成千上百万的人群车流相互融合。临出门的时候,曼娜为挑选什么样的衣服踌躇了半天,经营了了十多年服装生意的她,衣橱里的衣服多得不可手数,但大多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一种较为淑女的,宽大,低色调,穿上给人的感觉是优雅端庄的,另一种则是紧身的带着股狐气的小衣服,穿上后显得性感。她选择了后者,而且基于一种说不清的缘故,她还是把一套崭新的粉红色的内衣裤穿上。涂紫色唇膏和紫色眼影,配上豹纹手袋,一路上不时有人回头跓足,像曼娜这样的结了婚,育过孩子的丰韵少妇,抛弃了青涩的纯真,如同让什么助长剂刺激滋润了一样,使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突然之间开得粉雕玉琢,流霞溢艳。此种效果的产生当然是曼娜的天生丽质,但也不得不归功于眼下流行的那些高级服装。服装对某些人来讲效果不太显着,适得其反时还会使人讨厌。可对曼娜来讲,质地精良,时髦开放的服装不是裹住她的ròu_tǐ,而是使她的ròu_tǐ更加散发出光彩、美艳和那使人昏迷的诱惑力。曼娜决定做一回榜样。捋捋头发,挺起胸,弄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做得似乎过了,一脸的含英咀华。她迈开步伐,尽量走得沉稳些,但地面不肯配合,整个城市都在往下陷,道路与脚掌之间多了一段距离,多了一层虚。
少华住的是这城市最高的那幢大楼,最顶上的那一层是旋转餐厅。以每小时一周的匀速缓慢地转动,人就像坐在时间里了,与时间一样寓动于静,与时间一样寓静于动。城市在脚底下,铺排而又延展,整个城市仿佛就是以这幢大楼为中心的,随着马路的纵深向远方辐射。许多高楼竖立在四周,它们与幢楼一起构成了城市。现在城市就袒露在少华的面前,使他既觉得自己生活在城市的中心,又像生活在城市的局外,这样的认识伴随了眩晕与恐高感,少华认定只有在这个地方约会自己初恋的情人才配有这样的好感觉的。
餐厅里面的明亮和外面的灰暗,使玻璃幕墙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坐在窗户桌旁的少华,以及其他的客人和枝状吊灯,好像外面还有一个餐厅似的。少华瞧着玻璃上映出的餐厅,用眼角的余光搜索着其他的食客。便见曼娜光彩动人地由侍者引导着来到这个座位,一路过来她无暇顾及周围有些什么人。略微低着头轻垂眼帘穿过其它餐桌,连走路的姿势也多少表现出了怕遇到熟人的心虚和胆怯。少华起身为她搬过了椅子,曼娜很得体地双手掩住裙裙坐下,她说:「我是吃过饭过来的,你自己点菜吧。」
曼娜穿的是一件白底碎花很紧身的无袖衬衫,领口敞得很开,两个乳峰有半边肆无忌惮地鼓在那儿,乳峰与乳峰之间挂了一件小玉坠,很俏皮的样子,很休闲的样子。即使坐着不动,她的那道乳沟也能起到一种先声夺人的效果。她仰起脸,对一脸痴呆的表哥说:「哈,不认识我啦?」
少华从坐下去的那一刻脸就已经红了,这一刻更是慌乱了,文不对题地说:「哪儿,我只是出汗太多了。」
小姐递过来一杯雪碧,冰镇过了,干干净净的玻璃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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