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樱似乎睡的不□□稳,在梦里一脚踩了空,整个人猝然惊跳了下。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枕边男人安稳的气息俯下来,把她按进了怀里。
“……好可怕啊。”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心有余悸地抱怨着:“这一脚踩空的失落感也太真实了吧。”
“听说这是神经在检查我们是不是死了。”
林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抚道:“说明你睡眠质量好。”
“噢。”
“你看,”他低沉笑着,说:“睡前充分运动,还是十分有助睡眠质量提高的。”
“林臻!”
何樱一拧他的腰,恼羞成怒:“你真不要脸,要不是你、你,我肯定睡的超级香。”
林臻笑意更甚,明知故问:“……我怎么你了?”
回答他的是怀里女朋友气鼓鼓地,倏然把他的枕头……抽掉了。
“哼,你这种人就不配枕枕头。”
林臻整个人都慢了一秒,瞠目结舌。
简直被她生气的方式,萌了个半死。
“好好,我不枕。”
他笑着直叹气,从善如流:“要是一下睡不着,就和我说说学校里的事?”
何樱听见这话瞬间低落下来,连眉眼都耷拉着。
“你不说是死循环嘛。”
林臻心软的一塌糊涂,拨开覆在她脸侧的长发,落下一个温柔如水的吻。
夜半无人私语时。
“说错了,我重说好不好。”
何樱眼里终于有了温软笑意,点头说了声好。
“我的意思是,何樱,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你都有可能面临这种状况。”
他神色认真平静,替她分析着:“全校绝大多数老师都是你的前辈,这种论资排辈的环境里,我当然明白你的难处,但你不觉得好像……”
林臻冲她笑了下,无可奈何:“两害相较,似乎还是你直接去找姚老师谈,比较合理。”
她当然可以借着年轻,尊重老教师的名义,请带教老师、级部主任甚至是分管校长来处理这件事。
但且不说完全得罪了姚老师,这显然也是……一种无能。
既然做了班主任,不论年资深浅,都要有能协调科任教师的魄力。
平时遇到哪位老师要参加教研活动,或是临时有事要调课,何樱身为班主任,自然有第一个“牺牲”自己的自觉性。
什么一天六节课连上,连带一周早自习这些苦,她都轻描淡写经历过。
因为想让科任老师多多关心自己的学生,何樱温声说了不知道多少软话。
但至于魄力么……
何樱把脸埋进被子里,在床上翻来滚去。
道理她都明白,但仿佛一定要听林臻说出来,才能完全打消自己的顾虑。
“多大了你。”
林臻把人从薄被里捞出来,好气又好笑:“能说就说,说不出就推给别人,拉倒。犯得着总为这事难为自己么?”
何樱点点头:“犯得着呀。”
林臻:“……”
每个成功的女班主任背后,都有位默默奉献,温和包容的男人。
林臻深吸了口气,细致地替她把郑件事的利弊捋了遍,效果是终于把……
别别扭扭的何老师,说睡着了。
……这何樱,他在心底喟叹了声。
不论她在学生,在家长面前掩藏的多淡然知性,内里其实还是个柔软的小姑娘。
她很需要自己,更让他想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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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眼下,急到面红的何樱正在拼命回想措辞。
姚占峰回身看着她,忽而笑了,那笑容里盛着显而易见的苦涩。
“看把我们小何樱为难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何樱温柔又难过地嗯了声。
“不瞒你说啊,这几天烟抽了好几包,早晨起来照镜子看着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
“再有怨气,再想不通,我哪能冲着学生来?我是个老师啊。”
“何樱哪,”姚占峰望着湖绿的叶片,目光飘的很远:“入校22年,我带了15年高三毕业班。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评高级的硬指标,带满5年高三就够了。”
“要是问我要为什么带那么久?毫不讳言地说,我是为了那一点可悲的成就感。”
“就因为学生、家长、领导都说,我最擅长带高三数学,踏踏实实,不强求那些奥赛知识,所以孩子考出来的成绩反而漂亮,很感激我,我就信了。”
而那位把姚占峰比下去的数学老师,凭的就是奥赛教练的身份。
可即使是九中这样的一流名校,能真正学懂奥赛的学生又有多少呢。
老师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领导也是从普通教师熬上来的,怎么会不懂。
只是,什么都比不过一块奥赛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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