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先预定上。”
董事长煞有介事地拿出小皮面本,一笔一划地备忘,“行,记着了。”
梁逍笑道:“您等着吧。”
叶季安憋笑憋得嗓子眼都疼了。
不知怎的,他真有种预感,自己某天会在上班前,在楼下环岛前的斑马线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某些惊人画面。
饭后董事长并没有要求两人陪他拼拼图,按他的话说是,这种特别好玩的,他就不想被别人打算思路,于是梁逍也没强求,他本就玩腻了这种东西,拉着叶季安满屋子乱转去了。那些过往的作品倒是得到了很好的展示,梁逍确实陪父亲一点一滴地拼出过不少世界名作,有专门的一个房间和一条走廊用来陈列,看到它们,他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岁数,却偶尔能想起某个场景,是在北京的小院,还是纽约的客厅?一张张图画渐渐完整,从琐碎到完整,草坪或是地毯上落着阳光,他的父亲,时不时看他几眼,教他给碎片分类的道理,也和他说很多很多的话。
“我爸喜欢在拼的时候和我谈人生,无论我在打游戏还是期末复习,他叫我拼图,我就得过去,我也会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梁逍看着那幅毕加索的自画像,眼角蓄起温柔,“刚才可能觉得谈够了,就不用了。”
“嗯,重点可能就是聊天,”叶季安若有所思,靠上他的肩膀,“拼图耗时间,能让你在他旁边老老实实多待一会儿,听听老人言。”
这场参观结束于一串小姑娘的脚步声,小果精神头十足地跑了上来,要他们陪她玩飞行棋,这是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然而,当两人答应下来,一边牵着她一只手走到了一楼客厅的时候,她又突然改了主意。
“我要吃糖葫芦!”她双手扯着梁逍的腕子嚷嚷,叶季安暂时得到解放。
“叫胡妈给你买啊。”梁逍并不想被她扯。
“不要!胡妈嫌我烦了,”小果又委屈了,眼里还蓄着泪花,“逍逍哥哥陪我去嘛!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讲。”
梁逍觉得,自己比胡妈还嫌烦一百倍,但他又的确见不得小孩哭哭啼啼,看起来这意思是要他单独陪着去买,印象中出了门拐个弯就有,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看向叶季安。
叶季安笑了笑,“快去快回。”一声耳语。
于是梁逍硬着头皮出马,拎着小姑娘的袖口走得飞快,一眨眼就出了院门。
叶季安一时有些无聊,把自己外套披上,站在院里晒起太阳,身后门声响动,是董事长裹着毛毯走了出来。
“拼了五分之一。”他说,“人又没影了?”
“陪小果买糖葫芦去了。”叶季安把一块树杈筛下来的阳光让给他。
董事长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养得有点娇惯,刚刚我在屋里都听见她嚷嚷,”顿了顿,他又问,“梁逍现在没这毛病吧?”
“您不用把他当小孩看,”叶季安笑了,“很多事情上,他比我把握得准。”
“我看你也挺惯着他的,那些奇怪的小习惯,还有少爷脾气,有过这种感觉吗?”董事长说罢,“啧啧啧”招呼了几声,这院里各个灌木丛中就窜出几条胖胖的影子,还有从墙上跳下来的,是几只猫,个个毛厚身肥。
叶季安顿时头皮发紧,这些猫显然很亲人,mī_mī叫着就往他们周围聚,亲昵地撒着娇,蹭在小腿和脚踝上。
他垂下眼,近乎茫然无措地盯着这些自己缺乏接触经验的动物,“我没觉得,”他说,“只是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那就好。”
“您对他是不是太缺乏信心了,”叶季安被一只猫用尾巴缠上,看那两只爪子压在自己的拖鞋上,他惊讶于自己没有下意识逃走,“您的儿子比太多人优秀得多。”
“也许吧。”董事长抬头看天。
叶季安眼睁睁看着那猫打起哈欠,露出一小截舌头和尖尖的牙,有些说不出话。
“我是总有点不放心他,就是不想让他再错得离谱,然后再受伤害了,”董事长说,“梁逍是那种需要很多爱的孩子,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敏感,有点完美主义,也会对某些事情非常在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或者说,理解的是极少数,在我眼里他可不就是个小孩吗,”说着他又抱起双臂,远远地往柿子树梢上的喜鹊窝看,“所以现在,我想跟你说的可能也有点多。怎么说呢,从小到大,我们都想给他很多很多爱,但结果是,我们都做得不好,反而因为我们自己的问题,给了他更多的忽视和伤害,这都是同龄人不需要去努力接受的,所以对他也挺不公平。”
叶季安的注意力已经从猫身上转移,虽然胡妈来喂食了,围在他们身边的猫咪越来越多,可他没工夫去害怕,只是点点头,认真地听。
“小时候,他妈和他哥刚出事那段时间,我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确实做得不怎么好,所以把工作都放下了,跑过去陪了他两年,小孩儿叛逆期嘛,多数时候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但一吵起来就特别凶,我记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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