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弓着背,眉头紧锁,额上沁出的汗都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季沅汐这才觉出自己可能下手有些重了。她咬了咬唇,神情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吞yuz吞吐吐道:“我……我是不是碰到你的旧伤了?”
乔景禹摇摇头,艰难地走到沙发前缓缓地坐下,一手仍捂在腹部,闭着目仰头靠在沙发上,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嗓音来,“新伤没痊愈……”
季沅汐闻言,心中更加慌乱,几步上前,拉开他的手,急切道:“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
乔景禹将她的手一把握住,忍着痛笑道:“别看了,过来陪我待会儿……”
“待会儿就能好吗?”季沅汐没理会他,说时便伸手去解他军装上的铜扣。
她俯身替他宽衣的模样,乔景禹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尽管伤口疼痛,但他的心内还是如蜜渍一般,由着她的一双素手,在自己的军装上窸窣磨蹭。
军装被她解开,淡淡的血迹从他白色的衬衫上透了出来,季沅汐皱皱眉,愧疚夹着心疼叫她眼圈渐渐泛红。
“何时又受的伤?”她声音微颤,一点点地把他衬衫的衣摆从裤腰中轻抍出来。看到那条长长的已被缝合好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她的泪水忍不住地在眼里打转。
“刺刀剌的,都挺久的了,一开始没处理好,谁知道伤口动不动的老裂开,也是怪愁人的。”乔景禹刚开始怕她伤心,现在又喜欢看她这副在乎自己的模样,说话便也直接了许多。
心里内疚着,便想着弥补一二,季沅汐起身说道:“我去拿药箱简单给你清理一下,一会儿再陪你去趟医院吧!”
乔景禹笑着点点头,一点也不想拒绝她的好意。等她拿来了药箱,他也乖乖地坐着,让她给自己清理伤口,时不时地咧嘴说疼,便能换来她的轻声哄慰,倒也觉得这伤还有些用处。
把渗出的血渍一点点擦干净后,才把他的衣摆轻轻放下,她站起身担忧地问道:“往后还要上阵杀敌吗?”
乔景禹搂了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嗓音低低地讨好道:“我听你的……”
“别闹了,一会儿伤口又该流血了。”她想起身,他又搂得更紧,怕伤口撕裂的更厉害,她便不敢轻举妄动。
“我错了,那天也是一时生气,没了解情况就那样对你,是我不好。”这句话乔景禹也不知道憋了多少天,今天才有机会说出口,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季沅汐听到他又提起那天的事,心里的委屈又翻涌了上来,“你知道你自己那天有多可怕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做强……”
乔景禹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心虚地一个劲儿道歉,“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对,往后都听你的。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那么对你,再怎么想你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好不好?”
季沅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在他半敞的军装上。
他也低下头,去寻她的脸。她的发丝蹭在他脸上,心里痒痒的。
“我可以亲你吗?”
他真的在征求意见,叫她有些窘迫。
说同意又害臊,拒绝又显得自己口不对心,于是越显娇羞,那头几乎都要钻进他的军服里去。
乔景禹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薄唇一扬,故意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亲你好不好?”
“就亲一下。”
“你想亲吗?”
“你说好,我就亲,你说不好就算了。”
“那算了吧!”季沅汐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转刚刚的娇羞姿态,眼里竟显出几分怒气来。
乔景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一时怔愣住了。
季沅汐背过身去,缓了缓。可一想到刚刚自己伸手去摸他军服里头的护身符时,触碰到的那些细密又齐整的针脚,气就不打一处来!
护身符是她求来的,这不假。但她给他缝的哪儿有这么好,显然就是有人重新给他缝过了!
居然能让别的女人碰他贴身的衣物?而且还把自己辛辛苦苦缝上去的护身符给重新缝了一遍,这是有多瞧不上她的手艺,多不在乎她的心意!
她脑中现在只有一个怀疑对象,她指着他身上的军服直截了当地问道:“谁碰过你的衣服?清婉?”
乔景禹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思前想后,之前在上海养病时,清婉的确收拾过他的衣物,又不敢再同她隐瞒,只好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季沅汐冷哼一声,再次背过身去,指着门气道:“你走,不想再见到你!”
乔景禹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有多敏感,居然能察觉出别人碰过他的衣物?而且这醋吃得也太没来由了些。可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又开始卖苦,“伤口疼,你不是还要带我去医院吗?”
“让你的清婉带你去吧,我伺候不了!”季沅汐从包里翻出几张钞票,扔到他身上,“你的医药费,不欠你的了!”
“什么我的清婉!什么医药费!”乔景禹急得也顾不上痛,从沙发上噌的起来,来到她面前,“我就是在上海养病的时候,住在她家里,别的什么事也没有!”
“还住家里了?乔部长还真是不甘寂寞。”季沅汐冷笑,心里对他更是失望了许多,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乔景禹不敢再和她硬来,便轻易地被她推到了门口,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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