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街上已然没有了上巳节的气氛,沿街的商贩开始收拾摊位,零零碎碎的有几人还流连忘返不愿回去,整条路显得萧条寂静。
梨娘跟在元昭后头,走走停停的,元昭在前眼睛看着旁边的影子时不时放慢步子等着她。
梨娘凝视他的宽广的背部,硬朗结实。
“元昭,你信我。”她抱住他的一条腿,不顾地上湿滑,无惧泥污,放下自尊,“元昭我没有私通,你相信我,这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啊!”毫无颜面的祈求换来的是他冰冷的回眸,那是一种厌恶且解脱的眼神。
是永远的摆脱她么。
回答她的是一张落在泥地里的休书,“我记得我从未碰过你。”他嘲弄一笑,语气寒到了骨子里,“细软我会找人送到苏府,你不必再回来了。”他说话间抬脚就走,可她不放,拼了命的拽住他的长靴,头上的发髻乱了落在泥里也无暇顾及。
“元昭,真的是你的。”她哭喊着,歇斯底里,“是元宵节的前一晚,我、我用了药。”她已然没了多少力气就连说话声也小了很多,可刚说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她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总比好过休书一封吧。可是她虽然爱他,却不懂他,正如他不懂她一般,他听后用力甩开她,那力道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她知他厌恶她,竟没想到是这样的恨意。
要问她委屈么?
是委屈的。
恨么?
也是恨的,但却舍不得,恨不起来。
可
后来她恨了,因为孩子没有了,那一下伤到了腹部,孩子化成了一摊血水流了出来,她死死捂住不让血流出来,无济于事,她还记得他离去的背影,那儿宽阔安稳然却不是她的归宿,她曾憧憬过期待过,孩子出生后,尽管他不喜欢她,但会不会也像众多当了父亲的男子一样将孩子架在脖子上,带他们去看路边杂技,去买街头美食,即便那样她也是知足的,哪怕他不理她,厌恶她,痛恨她,她也无所谓,她有她唯一的和他的联系,再也分不开。
不爱她,就不爱吧!
后来
梦碎了,她也醒了。
元昭回头就看见梨娘痴痴的看他,眼眸死水无波,了无生气,像极了战场上的残兵,只能活活等死的绝望。他不由停下,此刻的她褪去外壳露出柔软,眼神没了锐利渐渐散出淡然和忧伤,有种让人想要拥入怀里的冲动。
梨娘见元昭停下脚步,抬眼瞧他,“我到了。”她声音细小,喃喃自语不像是同他讲的话,说完转身走到后门的小巷里。元昭仍是不动似乎是要等她进去再走,他见她没走几步突然停住,然后慢慢的回身转头看他,红唇蠕动,“下次,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她声音清冷,在温和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刺耳,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要再见面了。
元昭苦笑,他刚以为那句下次是她邀约的信号,没成想……是把自作多情的利剑。
梨娘关上后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手指用力,在某个指尖下埋藏的木屑隐隐作痛。
门外的元昭久久未动,他看着那扇门似乎感觉她在门后没有离开,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她对他是这番的态度,也好奇她发生了什么,那感觉不像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倒是像…………
元昭从怀里掏出一只碧色银簪,看着花色很是老旧,不过异常的喜欢,他抹了抹镶嵌的碧玉,又重新放进怀里。
有人留言说元昭很渣,但是我觉得不是,元昭不爱梨娘所以反生厌恶其实很正常啊,正人君子不去碰触不渣,后期梨娘下药也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也有人说元昭可以不娶她啊,但是要知道我这个后妈怎么可能不虐呢,不结也得结
画作
三月三祖母的生辰结束,梨娘也要去上学了,只是祖母辞去了家里的教书先生将她送去了私塾,梨娘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因为必经的那条路上有她最爱的牛肉饼,倒是省去了偷偷摸摸出来买东西的功夫,再者之前养病天天闷在家里实在无趣的很,就当出来散散心。
到了私塾梨娘才明白祖母的一片心意,李城然居然也在这里。大唐虽民风开放,但甚少有女子去私塾和男子一起读书的,都是自家请先生上门教书,原本她以为去的地方也都是女子所以没有细问,当然也有例外的,定了亲的男女也可一同私塾,只是这一来岂不是告知别人她已有婚约。
祖母这步棋真真是断了她的后路了呀!
梨娘四处望去却也不止她一个女子,大约是已有婚配的。先生还未到,大家闲暇聚在一起聊天,她走近些就能听见大约聊得是昨日上巳节花魁首客,这声音出奇的熟悉,梨娘低头一看竟是和她一同竞选的安敬轩。
“敬轩哥,你说你都上台了,在么还是没有把花魁小娘子抢到手啊!”一旁的李城然咬着鲜花饼,肉肉的手上油腻腻的发亮。
安敬轩正在炫耀自己入选的诗词,被李城然这么一说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城然话可不能这么说,花魁喜欢什么样的就如你说你喜欢吃鲜花饼,可有人喜欢吃如意糕,这、这不一样的。”安敬轩急忙解释,就怕别人误会他技不如人。
“可是,我也喜欢吃如意糕啊,怎么不一样。”李城然又咬了口梅花糕只觉味道没有之前的香甜,开始有些想念如意馆的招牌点心—如意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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