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恶心的女人,手里一块酥皮点心,已经捏的稀烂了,还是云腿馅料的……
二人都是一手油腻腻的渣渣……
沾上这个倒霉的女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事。
拉她进耳房,准备大刑伺候,可是再看她,低着小脑袋,眼帘深垂,扇子一般铺排的长睫毛,被眼泪濡.湿,一绺一绺的……
他蹙眉问:“你要这副德行见他们么?”
“他们”,是指李凤儿和明炜。
高小怜心想:还能怎么见他们?我还不如他们,时机不成熟,你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甚至说不准,一辈子撼动不了他们,却可以随时把我这只蝼蚁一脚碾死……
就拿不给饭吃这件事,就已经让人扛不住了……
好在,明湛觉得用人之际,就大赦天下,命人端吃食来,终于可以不用吃腌昆布了,高小怜心里欢呼。
侍女端过铜盆,明湛在温热的淘米水里,投了雪白的巾帕,给高小怜擦脸。
顺便把他自己的手也洗干净,一连换了三盆水,才彻底洗干净。
明湛伸手摸她苍白的小脸蛋,高小怜吓得本能想躲,可是没动,现在他用人之际,大概不会怎么着她。
“嗯,乔太医的舒痕膏很好用,已经消肿了。”
高小怜身上,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消失殆尽,她的眼睛有完全不属于三岁小孩儿的悲辛……
“你别像死了爹一样好不好?咱们今天订婚?”
听了明湛的责难,高小怜抬眼看,大眼睛里满是谴责:咱们订婚,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明湛看懂了,“好吧,欲先攘外,必先安内。你笑一个,我让你多活几天。”
为了多活几天,高小怜挤出笑,比哭还难看。
没白笑,侍女进来,端着一个漆盘子,里面是一碗黄澄澄的鹌鹑蛋羹,撒着绿色的葱花,滴着几滴香油,滑嫩鲜美,可是,旁边又是一碟子腌昆布……
高小怜心里骂:你们家到底有多少腌昆布啊?!你母亲不是做豆腐的吗?咋不给我吃你的豆腐?
而明湛用青巾帕扎着口鼻,闻不到腌昆布的臭脚丫子味儿,所以轻轻松松。
他喂高小怜吃一口鸡蛋羹,高小怜自己必须吃一根腌昆布,高小怜恨不得拿筷子捅死他,可是,没那个本事。
于是,她装出特别爱吃腌昆布的样子,眼泪汪汪把小肚子填饱了。
被明湛抱起来,从耳房的后门出去,在廊道里走,宽宽的廊道两侧,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三个小厮提着灯油桶挨个给廊灯里添油。
一个小厮过来,递给高小怜一个双喜红手提灯,笑道:“表小姐,您打着,这叫情定终身结美满,喜灯辉煌照花郎。”
高小怜接过来,用灯笼照那小厮……小厮连连后退,“您要照王爷!他才是您的夫君?不能照旁人……”
哼!谁照他!
出去嘉乐堂,天好像快下雨了,比往常黑的都早。但,均王府处处灯火辉煌,宝音楼传来大戏开锣的鼓点。
千张公公把东宫侧妃安排在存心殿,用心良苦,到了前殿,完全听不见后寝的热闹声音了。
存心殿是亲王处理大事的地方,明湛年龄太小,一年四季没什么大事发生。
来到存心殿侧殿,门口挂着大红纱织宫灯,雕花交窗透出殿里的灯火通明,照得整个建筑金碧辉煌。
想想也非常可笑,淑妃被摄政王抱着去见皇帝和太后……
高小怜用手里的喜灯照,她的那位“花郎”眸子里似有大海星辰,温言道:就是这个样子,要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把屏打开。
高小怜立刻笑不出来了,心想我骄傲个屁!还孔雀,秃尾巴鸡都不如……
她用眼睛问:我杀了明炜,你放我自由?
明湛总是猜到她的想法,点点头:“好啊!只怕你做不到……”
二人在门口排练“孔雀开屏”,就是让高小怜笑得灿烂一些,可高小怜已经很久没笑了,都忘记了,随行的太监侍女不好催促,都低头悄悄议论:也是,小主子自己不会笑,小王妃要是也不会,那成了一对冰山了……
存心殿的右侧殿,里面已经被明湛改造得一塌糊涂,正中巨大屏风上,以山林为背景,一只白额吊睛老虎,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宛如活得,像随时要从上面扑出来噬人。
屏风上面黑色帐幔装饰,布置匾额,银白底色,上书三个黑色大字:《白虎堂》
原来,此地叫白虎堂。
老虎屏风前面形成一个暖阁,摆着一个紫檀雕狴犴的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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