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轩就这样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日出而息,日落而出,在震耳欲聋的dj声中摇摆着自己的灵魂,在无味的酒精中麻醉着自己的知觉,在温柔的女人香中释放着自己的野性。在每一次清醒后,麻木不然地望着镜子,呆呆地望着镜子中那个记忆中的他自己。偶尔捏捏脸,或者拉扯一下自己的脸庞,看着镜子中变形的自己又无谓地洗牙刷脸,然后开着一辆属于自己的华夏龙牌小轿车步入夜店酒吧。
驱车来到熟悉的地方,以一种几乎成为习惯的开门方式他再一次迈入了这条他认为属于自己的灵魂港湾,来到服务台,点了一瓶高纯度的威士忌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看着舞池中花花绿绿的碧玉春色,马文轩摇了摇头,没有再看第二眼。杯子中的威士忌酒很快便见底,马文轩转身向服务员又要了一杯,一个梳着马尾,穿着白衬衫,带着一抹微笑的女孩走了过来,“先生,您要的威士忌”。马文轩接过酒杯,久违地说了一句谢谢。
马文轩边喝酒边欣赏着面前青春活力的女孩跑前跑后的忙碌,就在这时,一名光头男子坐在了马文轩旁边,身后还跟着几个非主流小弟,光头男子身材肥胖,面容狰狞,手臂上露出一大截青龙刺青。马文轩转头看了一眼光头男子,“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大哥?”旁边的一个小弟立马对着马文轩一顿呵斥。
“大哥威名远播,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久仰久仰”马文轩随意说道。那光头男子没细听,只道是这小子奉承自己,便得意的笑了笑,稍显示了一下自己的风度,对着小弟责备了几句。
“咯咯咯”一阵不适时宜的笑声传来,却见那擦拭着酒杯的年轻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光头男子好奇之下便问女孩为何发笑,许是这张狰狞的面孔吓坏了女孩,女孩张皇失措之下口不能言。光头男子见此放声大笑三声,身边小弟问他为何发笑,光头男子回答道“古有张飞吓死夏侯杰,今日某亦不失现代人之威风”,原来这光头男子平生最是崇拜张飞,最喜欢那段张飞吼死夏侯杰的片段。几个小弟连忙跟着大笑,一席赞美话语缭绕在光头身边不绝于耳。
光头得意之下又对着女孩说道,“妹子别害怕,我是好人”,年轻女孩不安的点了点头,光头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马文轩注意到光头对着小弟使了使颜色,但见一黄头发男子心领神会之下,上前对女孩说道“一会儿下班别走,我大哥看上你了”,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
马文轩一阵摇头,很明显这个女孩刚接触这种工作,完全没有应对经验。光头摆明是欺她无知,女孩不知所措之时,过来一名男性服务员为她解围道,“先生,有什么需要让我帮您的吗”,光头拉下脸色,用手指向一脸笑容的服务员,淡淡说了一句“滚”。那服务员还待说话就听光头吼道“再不滚躺着出去”,那来解围的服务员被吓一跳,面容难看的离开了,光头看见他不爽的神情,大笑间伸手抢过马文轩杯子中的酒泼到了那名服务员身上,引来诸小弟一片大笑。
光头对着那名服务员哈哈大笑,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忽然马文轩一阵反胃,昨夜的酒劲又上来了,将喝进嘴里的半杯酒喷到了光头男子的脸上,光头正是人生风光无限间,向诸小弟倾诉情怀的得意时刻,突遭此变故,骤然大怒,揪住马文轩领口,就要动手。马文轩颓废地放下双手,闭上双眼,一副废物模样。光头看见马文轩又是一阵恶心的样子,唯恐再吐出来,便恶心的将其推倒在地上,招呼各小弟一顿拳打脚踢,泼了几杯酒水,吐了几口吐沫,随后便被众人簇拥着去往洗手间。
马文轩倒在地上,衣冠不整,面容失色,头发上还残留着唾液,欲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在原地挣扎了一番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人来人往的人群每每路过他时很嫌弃的离他几公分再走。就在这时,一只洁白干净秀丽无比的小手出现在马文轩眼前,马文轩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那个接待自己的女服务员,还是那副笑容,看起来似乎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美丽天使。我想每个人都应该会这么想,可是马文轩却低下了头,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未曾理会那只手掌的主人。
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毫无意义,马文轩在心里默默念到。
马文轩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亦步亦趋的离开了酒吧门口,颤颤巍巍地走向那辆属于自己的小轿车,周围的世界他不曾想理会,周围的身影他不想去接触,周围的这个世界他都不想去关注丝毫,他讨厌,他憎恶,生他养他的这个世界。因为那次考古,因为那个古文明的发掘解释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马文轩与他的导师似乎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导师选择了接受,只不过马文轩选择了沉沦而已。
当熟悉的一切在你面前飘然而过,用什么来证明你存在过的痕迹?当周围熟悉你的一切忽然之间消失,谁会觉得你曾存在于这里?马文轩的笑声放肆的在这寂静的夜里飘过,也许空荡的回声能够跨越过时间回到曾经初始的地方,去震撼他们,去让他们理会什么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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