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等了足有两个时辰,前来布置考试内容的弟子终于姗姗飘来。
那是位地位低下的弟子,从他到了道场后,急冲冲的跑到蒋生一面前问候就能看的出来。特别是他的那副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舔蒋生一鞋子的模样,让苏暮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在场许多人对他的表现露出不喜神色,可也没人说他什么。考生不敢说,唯恐遭到无妄之灾。弟子们懒得说,毕竟大家经常打交道,早就摸透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了蒋生一面前恭敬的站着,蒋生一也没起身,就坐在椅子上同他说话,聊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应该是实在找不到话说了,他才躬身告退。
临走之时,蒋生一对他附耳说了几句,期间指了指身旁男子,也指了指苏暮的站位。
苏暮看到他的动作,便知道是些见不得人的阴险勾当,八成是在算计自己。
他也不躲闪,抬头挺胸直视蒋生一。两人遥遥相望,眼中的戾气一个胜过一个,直到苏暮眼睛酸到不行,不得已闭上了眼睛缓解酸楚。
闭上眼睛难免有示弱的嫌疑,为了不落下风,苏暮张开嘴巴,无声说话:“你必然死在我的前面。”
蒋生一读出了他的嘴型,却又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出手教训他。上一次为他发怒摧坏道场,表面看是云淡风轻的过去了,可实际上,他回去之后被父亲用藤条抽了三大鞭,鞭鞭富含剑气,疼的他一个晚上不敢翻身。
不能教训苏暮不代表蒋生一能够咽下这口恶气,他冷哼一声,直接传音至苏暮识海:“你必然死在我的面前。”
前面与面前,显然是后者更有信心。
苏暮不理宣言,全当他的话是耳旁风,露出两颗雪亮的大门牙,冲着蒋生一嘻嘻的笑着,蒋生一看他笑的灿烂,嘴角也起了弧度。
苏暮的笑是在表露对蒋生一的轻蔑,蒋生一的笑是因为他讨厌的人马上就要死了,他打心眼里高兴。
两人对视笑的都很灿烂,经历过报名风波的人瞧出两人的异样,还在纳闷他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隔空打招呼这是在秀友情?
唯独一人看到两人笑容,轻轻吐出两个字:“无聊。”
这人静站最西角,全场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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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真道场热闹好似集市,山顶大观冷清仿若监牢。
作为观内唯一的囚徒,此刻的虚云子没有像往日那般坐在大椅上面通过观看千里镜消磨时间,他头发凌乱,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另一只不晓得被丢到了哪去,白色的裹脚袜臭气熏天,上面有水,有树叶,还有泥土和粪便。
到了虚云子的程度,一切不可被普通人理解的现象都可以解释为高人风度。所以在门外守卫的弟子们看到他的样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掌教大人被人打了而是身在富贵篇上的掌教大人当真伟大,时时都在忧国忧民,知道前几日胜州发了大水,急需木料盖房,他居然亲自在脚上种了一颗树,那些粪便定是掌教心忧民生多艰,为了让树木快些长大成材而故意施加上去催生用的。
弟子们如此的想,虚云子当然乐意之至。只是心中苦楚,不可与外人道之一二,只能是自己闷头消化。
偷鸡的贼被家里主人抓到,劈头暴揍,这很正常,邻居王老汉想法颇多,欲干偷香窃玉的龌蹉勾当,被男主人撞见,劈头暴揍,这很正常,家中奴仆手脚不干净,被主人发现之后,劈头暴揍,这很正常。
打人与被人打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因此虚云子被人打的鞋子都跑丢了,照理说,也很正常。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是虚云子毕竟不是普通的老人。
虚云子是谁?他是富贵篇六十九,是寒门掌教,众议院长老,他有很多身份,他的每一个身份拿出来都能压死一城一城的人。
因此,他被人打的鞋子跑丢,这就不正常了。
有很多在悄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照样可以惊世骇俗,并不是说一定要全民听闻的事情才叫大事。
比如说两天前,也就是虚云子去找打的那天中午。
朝容落马燕鹊山砸破房子是在仓促之下用了瞬移符的原因,此过程之中,她没有散发一丝气机,所以虚云子感受到的不过是瞬移符上残余的能量,能量之贫乏让他误认为燕鹊山多了一位堪堪迈入修士界的修行人,于是就没放在心上。岁月静好,没有烦心事的虚云子吃过早饭后还没来得及感叹时光流转之迅速,喉咙便传来一阵轻痒。
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百年的光阴中发生过很多次,虚云子把它归咎于一种怪病,怪病不能根除,每当病发的时候,唯一的良药便是去找家好的酒馆饱食一顿,吃过之后保管身心舒畅。
作为一名资深饕客,虚云子熟知早间开业的酒馆不是好酒馆这一隐性规定。苦苦捱到午饭时间,虚云子匆匆与弟子打了一个招呼,说道:“正有卫天除魔的大事等着本尊去做,你们不必担心,本尊这就去了。”
说完,也不回答弟子们问的那句何时归来,斜跨法剑直向山外飞去。
山外有坐忘仙楼。
忘仙楼占地不大,地处位置也算不上繁华,与酒食林里那些装饰的金碧辉煌的硕大酒楼比起来,它就是一乡间野灶,登不上台面。虚云子第一次进入忘仙楼里面,全然是被它的名字吸引去的,进了楼子,他不知道吃什么,又恰巧在食谱上看见一道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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