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璨继续交谈的动作停下,保持刚才的姿势定睛看去。
十米远外的某处,一名少年正半蹲着身子,弯着腰,背对着许渊的方向,和一个手掌撑着后腰,脸上神情疼痛难忍、似乎受了伤的老人耐心说着什么。
旁边站着一个虎背熊腰、鼻梁高挺、嘴唇厚实的淳朴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宽大墨镜,昂首挺胸,站姿挺拔。像个刚从庄稼地里出来的农村鲁莽汉子,又像个刚从军队里出来的老练士兵,配上这身坐办公室才穿的衣服,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男人名为程诺,是许渊的旧相识。
和许渊一样,程诺也是一名孤儿,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外流浪。一日在街头无所事事游走的时候,年幼的程诺遇到了归家途中的许渊。许渊可怜对方骨瘦嶙峋的模样,收留了他,将他带回荣慊,给他温暖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教授他种种武技,告诉他做人做事的人生道理。
随着时间流逝,二人关系日益亲密。虽说年纪相差十来岁,明面上只是同一家族出身的师徒关系,但程诺看向许渊的眼神,却逐渐带上了看向自己最最敬重的兄长、或者说是父亲的目光。
程诺没有家人,却又渴望家人,所以他把教导自己、养育自己的许渊当做家人看待。交心的话虽然一次都没有说过,但许渊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
都是流浪过的人,自然比他人更加渴望亲情的存在。对许渊而言楚琛是如此,程诺而言,许渊大概也是如此。
过去十年间,许渊见过程诺最多的时候,对方基本都是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训练服,在武术指导室里挥洒热汗。日复一日的将雪白的训练服用汗水打湿,变成紧贴在皮肤上的浅灰色,眼神认真的挥舞着长.枪,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拼,他说“想要帮您的忙”。每次这么回答,总是能换回许渊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答一句“好孩子,你还小,不着急”。
然后等程诺十八岁成年了,他果断放弃继续升学的机会,毫不犹豫提出要随许渊参军的请求。换上一身肃然的军装,第一时间加入许渊所在的军队,站在许渊的身旁,听从许渊的指挥,四处奔波忙碌,不喊苦、不叫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因为过去认识多年的原因,就算在军队里,程诺也总喜欢用敬佩的目光习惯性地看着许渊,憨厚喊上一声“师傅”。就算因为称呼的事情被许渊反复指正了好几次,他也总是不长记性,一次次的道歉,傻乎乎地讪笑,说“对不起师傅,我又忘了”,然后在许渊无奈的目光中,低头认错,乖乖提出领罚的请求。
说实话,许渊对程诺的印象很好,重情重义,心思淳朴,做事实在,从不马虎,所以日常生活中对程诺颇为照顾。就连三年前对方的婚姻大事,也是许渊帮忙一手操办的。
许渊曾以为,他们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一直到自己死去为止——
但上次看见对方,是什么时候呢?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透过屏幕看着程诺一脸沉重悲痛的诉说着他的背叛行径,数落着连许渊本人都不知道的种种肮脏事迹,配合楚琛的污蔑,不断往他的头上泼脏水。
信任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呢?
人心真的就那么难看懂吗?
许渊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虎背熊腰、肌肉遒劲的高大男人蹲下.身,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手势,邀请老人过来。见老人畏惧他那壮硕身材不愿靠近,程诺背过身去,手臂放在后头,低声对老人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的话,得到老人同意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她背在背上。
然后直起腰杆站立起来,和一旁的少年恭敬交谈了两句。得到少年的许可后,程诺带着老人一起离开了原地。
许渊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去和对方交流的意思。
眼神灰暗地收回视线,低头默默望着已经融化掉落、不知什么时候沾满手心的雪糕。此时的情绪就和这一片狼藉的冰淇淋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凌天璨注意到了不远处少年的存在。眼前一亮,嘴角露出笑容,连忙抬臂高声呼喊几声,打着招呼。侧头和许渊说:“我看到熟人了,一起过去吧!”,下一秒立马发现许渊脸色不对,关心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去洗个手啊?厕所在那边。”
许渊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正一点一点往这边走近,轻声叹了口气。
“不了。”三下两下把冰淇淋吃完,再从空间枢纽里取出两张湿巾,将手上的脏东西擦净。
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时,少年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立定站好。先是打量了一眼陌生的许渊,然后对凌天璨斜睨两眼,双手环胸,目光警惕,语气疏远的道:“叫我做什么,没事我就先走了,忙。”
“我说小甜甜,别那么冷漠嘛。”凌天璨亲昵地凑过去,抬起胳膊想要勾搭在少年肩膀上。
“别叫我小甜甜!”少年的反应极大,与其说是反驳,更像是在咆哮,一把甩开凌天璨伸过来的手,瞪大眼睛人往后退:“我走了!”
凌天璨连忙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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