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寂城,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样一个人。
他是灵,出生在幽冥的灵。
幽冥很大,亡魂转生投胎的那一片区域只是幽冥世界的冰山一角。
灵在幽冥世界像人世中的人类一样生活着,不同的是,那是一个灵魂彻底消失的最后一世,他们在幽冥拥有超越千年的寿命,所有的灵都拥有着幽冥灵力,他们在幽冥世界也是以此来拼杀,去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他最幸运的事就是他姓焱,最不幸的事情同样如此。
焱氏,幽冥世界中权贵大族,其在幽冥世界中的地位媲美于人世中的一国领导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幽冥世界的大门打开后,亡魂会沿着黄泉路一路前行,走到奈何桥边,望着偶有忘川河水激流拍击着的三生石回顾过往三生,走过奈何桥,已经忘却了所有的七情六欲,饮下孟婆汤,一切的记忆也会彻底成为历史。
亡魂会被鬼差带到六道轮回井那里进行转生投胎,然而,在亡魂没到最后一世之前,他们都无法再往幽冥世界的更深处走去。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海,海上孤舟蓑影,黑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唯有波光粼粼的红色海浪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穿过这片不知有多广袤的血海,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浩渺旧时古城。
“嘤嘤嘤!”这一片古城其中一座的城中内城里,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响亮清脆,被母亲小心翼翼搂入怀中的他下一刻就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那也是焱寂城笑得最开心的唯一一次。
幽冥世界的灵出生后,天生都会拥有幽冥灵力,而焱寂城也同样拥有,只是,身为炎皇之子的他,却天生便不拥有天赋魂式。
唯一觉醒的就只有那把属于他自己的魂兵。
魂兵本没有名字,在他五岁时,他在魂兵上刻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断殇,斩断心殇。
他是炎皇唯一的儿子,可惜,在他出生不久母亲因故过世后,他记事以来就没有看到那个人对他笑过,所以他也不会笑,甚至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十六岁那年,他在雨中练刀,当隔着雨幕看到父亲宠溺他人之子时,他的心也彻底冷了。
他站在雨中任由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直到父亲故人带着孩子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大声的朝着长廊中父亲离去的背影喊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父亲投过来的冰冷目光,那一刻的父亲竟然笑了,宛若他不同戴天的仇人一般,讥讽道:“如果,你能有陌生人的一半,或许还值得我去正眼看你。”
他双目滚圆,从小到大极少流泪的他眼泪已经无法止住,只是在这样的大雨中,他脸上的湿润早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我!”他刚开口,长廊中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去。
到嘴边的呐喊也只变成了一声呢喃:“走”
人活着,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权,或为色。而他,活着的意义早已注定是要向这个男人证明自己,证明他瞎了眼,证明自己很强!
屠灵是幽冥的一种仪式,想要在幽冥称王,必须过一城。
这是每百年便会举办的一次传统盛会,这段期间,所有的灵都会在幽冥世界的保护下不会魂飞魄散。
他一人只身前来,若说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那就是他手中还握着一把不起眼的刀,银白的刀身映照着前方的青石长街。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这次屠灵祭的名单上,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城门前,一个人,一把刀,败尽一城。
他从这座城离开,只身走进了下一座城。
屠灵祭没有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停下来,即使没有天赋魂式让他比其他的灵恢复幽冥灵力的速度慢上许多,但对他而言,这种不公平早已经习惯。
这一届的屠灵祭他虽然没有打破过往曾经的巅峰记录,但也成为了一个神话。
没有天赋魂式,在屠灵祭期间一人败尽八座城,大部分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而他相信,那个男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只是
“还不行么?”
他坐在城墙上,断殇刀就斜插在身边的城砖之中,身后一道略显遗憾的声音响起。
他转过头,看着那模样秀气的让男人都会心动的家伙,徐抹阳,他最好的朋友,这次的屠灵祭已经让徐抹阳被封为王,而他,为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王的封号。
“如果这样就能让他承认我,他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炎皇了。”他声音平淡,脸上自嘲的笑有些凄凉。
“走了。”
“锵!”一声,他单手拔出了城砖中的断殇刀。
“去哪儿?”徐抹阳疑惑。
“你既已成王,自然去你的领地了,难道我们两个还要继续流浪下去不成?”
徐抹阳摸着鼻子笑了笑:“那就好,跟你在一起时的苦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终于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家了。”
“是属于你的家。”他纠正。
徐抹阳一怔,叹了口气:“好好好,那就求你这个客人多在我家做客一段时间吧,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那里的。”
“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你就去找那个男人,大声的告诉他,焱寂城托你带句话给他,然后你一边朝着他竖中指,一边大骂炎皇!你彻底断子绝孙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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