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轻易触碰,正是千丈悬崖能撒手,不知谁是个中人。
神契默会之法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在前两步的基础上,所有的布局,路数,阵法都潜移默化于心,待临机触境之时,全盘经纬早已心目了然,应对妙法便会自然涌现。
“这个时候,便可丢掉棋盘,闭着眼睛也能下了。”他说。
“怎么闭着眼睛下?” 她问。
“就是下盲棋,二爷那时让我背对着他,口述棋令,全局的变化进退都在这里。”他点点她的脑袋瓜儿。
“难怪季冬晨会叫你dà_boss啊,你简直不是人,是大怪物!”
他又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不许你学他乱说话。”艾莉捂着额头,乖乖地点点头,再也拿不出刚才胡搅蛮缠的架势了。
“你说要是到了这样出神入化的境界,是不是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真到了这一步,输和赢早已不在心上。”
艾莉出神地望着灯下的裴辎重,他的身边浮游着细小的尘埃,他的脸还留有被她搓红的痕迹,他的眼利根独具,毫不犹疑,这样质如玉山的男子,她之前从未见过。
“裴辎重,你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他想想说:“只要睁开眼睛,就有一天的事在等着我。然后一件一件划掉,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人就老了,实在是乏善可陈,没什么说的。”
“你一点也不老啊。”
“可是看到你,我就会时常冒出这样的想法。”
艾莉一下覆上他的手,“你不要这样说,你真的很好……让我着迷。”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一定要让ta知道。
裴辎重起身,隔着桌子向她靠近,居高临下地罩着她。他的视线灼人,细密得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小细节。
艾莉被压迫得不得不仰起头来,他就势用双手捧住。迎着他的眸光,她发现两个小小的自己被他的浓情紧紧包裹,卷在一片看不见的深渊里。耳边,是他的声音,温软又低沉:“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现在……闭上眼睛。”
他轻轻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揉弄挑逗,一下一下吸允,(舔)弄着,像是一只正在喝水的小兽。
小兽喝饱了水,心满意足的笑了,抬手擦了擦她流到下巴的口水。她的嘴唇此刻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变得鲜艳水灵,就像是夏天里熟透的红樱桃,他好想再上去咬上一口。
而艾莉呢,她心跳,她着忙,她抠手指头,她竟当着他的面流了哈喇子,她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不行,她要去阳台吹吹风,让自己冷静冷静,她再也不能淡定地坐在他对面了。
她像小兔一样,“卟”地一下跳出了在他掌控下的强大气场,连跑带颠儿地一把推开阳台拉门,双手扇着风,对留在原地的裴辎重解释说:“好热噢,咱们透透气,风凉一下吧。”
裴辎重低头一笑,手插裤兜,缓缓踱步过来。
她眼珠游移,东瞧瞧,西望望,就是不看裴辎重一下,嘴上随便扯着话题:“这个阳台真好啊。”白天能收进大把大把的阳光,晚上能看到许多许多的星星。
“有的时候,看书久了就会头痛,来这里吹吹风,脑筋就像重新被梳理了一遍,很多拧在一起的结就是这样打开的。”
“好风啊。”
他点下头,眼里沉淀下来的都是往事的重量:“是啊,好风……”
☆、r 28.人,可以很宝贵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天亮时分才渐渐收住。空气混合着泥土和植物的腥味,天空蓝得那么抑郁,那么漫不经心,田野仍旧默默无闻,却不声不响地偷偷孕育着生机和喜悦。
唯一让费艾莉久久凝视的是矗立在这黄泉碧落间的一颗松树。它向上蓬勃地舒展自己,脚底是辽阔的农田,它把自己张成了一只伞的形状,撑在那里,独自无言,默默经历。
走出房间,经过裴辎重的门口,他像是一直在等她出来,立即喊住了她。
她背起手,走到案台旁,样子像是准备聆听长辈的教诲。他正对着电脑打字,她无所聊赖地站在一旁,手上揪着袖口的一根线头。他停下手里的事情,趁她不注意间,一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出其不意的偷袭,惹得艾莉心脏狂跳的同时也生出一丝甜蜜。她凭着女人的直觉,仗着他的柔情蜜意,放大了胆子,在他的怀里竟使起小坏。她的指尖一会儿摸摸他鼻子,一会儿挠挠他下巴,一会儿划划他人中和下颏上的小沟。
“探索得怎么样?”他笑问。
她拉开些距离,又仔细照量了一番说:“地势复杂崎岖,多丘陵、海峡。”
他搂紧她的腰,任她在脸上作威作福,“那我都成什么了?”
“大怪物,哦,不,”她赶紧捂嘴,更正道:“dà_boss。”
他捏了捏她的小红鼻头,对她说:“今天会有些忙,不能陪你了,说说你打算做些什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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