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手段道,一时只觉自己掉以轻心。
尤醨看着似玉越发讨厌,这女人分明就是装傻充愣摆人一道,如今倒叫他们下不了台。
沈修止一笑过后便开口提了自己早先做好的决定,“这些人已然盯上了我,现下路途凶险,你们三人明日启程回浮日观,九中太清观我自己一个人去。”
周遭气氛一时严肃起来,两日前的那场追杀实在太过惊险,那些渔翁武功如此高强,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能手,也不知是谁非要执着于杀一个修道之人?
“师兄,这万万不可,现下有人想杀你,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呢?”子寒连忙急声道。
“这里离九中不远,我一个人速去速回,不会有事。”
施梓漆闻言面色凝重,“可是师兄……”
“只能我一个人去,杀手有一就有二,现下敌暗我明,我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此事就这样决定,你们回去路上多加小心,不要太多停留。”沈修止言简意赅下了决定,众人闻言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似玉连忙坐到他身旁,信誓旦旦,“道长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从我手掌心夺走!”
沈修止:“……”
众人:“……”
沈修止微微抬眼看向她,言辞淡淡,眼里带着几许警告,“你也不准跟着。”
似玉见状很是心有不甘,垂下眼一脸不开心。
第二日半夜,船还未靠岸,沈修止便搭了路过的渔船,招呼也未打一声,背着包袱独自离开了。
施梓漆几人本还想再与沈修止商量一番,却发现人早早走得没影了,一时只能站在画舫前出神。
萧柏悯起得最晚,见他们站在船头一言不发,便从后头走来问道:“沈兄离开了?”
尤醨闻言点了点头,“师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早间我们天还未亮便去找他了,却不想屋里已经空了。”
萧柏悯闻言一默,又开口道:“石姑娘也与沈兄一道离开了罢?”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在画舫之中寻了一圈,果然不见石似玉的身影,施梓漆一时间心中难言滋味。
“师兄怎么能带上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一起赶路,她分明就是存着引诱之心,师兄莫不是真起了心思!”尤醨忍不住开口抱怨。
子寒闻言立刻反驳,“你莫要胡言,师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你莫要胡言乱语,败坏了浮日观的名声!”
尤醨闻言没了声音,她也不过随口一说,心中自然也是不信沈修止这般清心寡欲的做派会与女人牵扯。
施梓漆看向水面,心中还是相信沈修止,“师兄心中只有道,不可能愿意与她一道走。”
萧柏悯想起那日在水面上瞧见二人亲密举止,一时颇有几分疑惑,他默了一瞬,还是开口直白问道:“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第33章
斜风的细雨绵绵轻轻落下, 渐渐晕湿了青石板,如墨入宣纸层层染开, 画得片片深浅色。
雨虽不大却也赶客,烟雨朦胧的长街上只余几个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来回,长街上的铺子生意清冷,或独自坐着愣神闲得磨油,或站在门口与邻家铺子闲扯话头, 打发时间。
远处走来一人,一步步踏在渐渐润湿的青石板上, 并未撑伞步履却未显匆忙,在朦胧细雨中走来竟有行云流水般的洒脱意味。
走得近了那眉眼越发清晰,细雨丝丝落下, 在他的眉眼处凝成细小的水珠,晶莹剔透, 显得眉眼越发深远干净,一身寻常衣衫任是穿出了清冷出尘的谪仙气度,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便是连多流连一眼都觉亵渎。
临近的酒铺是个女儿家,正坐在外头愣神,抬头便见眼前的人走近, 一时间心口微顿。
“请问店家, 太清观可是往这一处方向去?”
这声音如清泉石上流, 兼带细雨微微凉意, 干净悦耳, 闻之连呼吸都被轻易夺了去。
酒家姑娘忙站起来,微微探出身子,伸手指向前头,“公子往这个方向去,出了城门,沿着大地一路走去,便能看见那个道观了,不过这两日有会市,城门那处只能进不能出,看守极严,公子可以在这里落脚,歇息几日再去。”
“多谢。”
这一声多谢不偏不倚,那声音如他人一般冷清,叫人连一丝妄念都不敢生,唯恐牵扯了玷污之名。
站在铺子外闲扯话头的婶娘见状止了口,看着人慢慢走远,“现下的后生可真是俊,只好好的怎么要去道观,难不成要做道士?”
“若是真要去做道士,那实在可惜,这样的面皮岂不白白浪费了?”
那酒家姑娘闻言看去,只见那公子在不远处停下,似乎在观望周围的客栈,身后背着的包袱里突然伸出一只小爪子,偷偷摸摸探向一旁的糖葫芦串,那躲在棚下避雨的货郎正与摊主聊的热火朝天,半点没瞧见。
可距离还是有些远的,那小奶爪使劲伸着,堪堪就能碰到最顶上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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