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鄰城中的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众人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庆丰帝的暂时离开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三皇子每日暂管朝政,不管是百姓间还是在朝中都是颇受爱戴。
每每看到他在朝中发号施令的时候,一些老臣便不禁觉得,仿若看到他当年身为皇太子时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般一想,众人的心中却是不禁更加的臣服,只觉得这太子之位,怕是兜兜转转……再一次回到了三殿下的手中。
而与此同时,大皇子似是完全被消沉了意志一般,初时还会与三皇子在朝中争上一争,但是如今,已经隐隐有后劲儿不足的感觉。
说起来,这也是正常,毕竟如今朝中掌权的人是三皇子,倘或他与大皇子的境地互换一下的话,说不定也是如此。
但是对于夜倾瑄这般作为,夜倾桓本身是不相信的!
如果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追求一件事情,那么让他放弃的唯一办法,就是等他死!
否则的话,任何人都不会轻言放弃,就像是他,就像是……夜倾瑄!
夜倾桓自己曾经经历过这样举步维艰的境地,是以如今对于夜倾瑄的所有反应,他便像是在看着雕花棱镜中的自己一般。
就算夜倾瑄能骗过全天下的人,却是根本无法骗到他!
至于夜倾瑄究竟在暗中准备谋划什么,他虽是不能完全确定,可也大致有些猜测。
如今他们兄弟这些人,死的死、困的困……似是就剩下他与夜倾瑄了,也是时候,要做个了断了!
……
这一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方才停下,地面的上的积雪堆积了很厚的一层。
近来因着天气愈见冰寒,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这日晨起的时候,天色方才放亮,京兆府的大门前便跪了一人。
那是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件还算上好的锦绸棉袍,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面色略有些惊慌的跪在了那里。
偶有路过的百姓看到,不禁驻足观望一会儿,似是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直到京兆府中的衙役将他带进了府衙内,人群中方才有百姓恍然想起,方才那人似是夏府中奴仆!
而另外一边,方庭盛看着面色惨白的跪在下方的人,眼中不禁带着一丝疑惑。
此人一大清早的便跪在府衙外,不知究竟是如何大的冤屈?
“下跪何人?”方庭盛的声音沉沉的响起,虎目微瞪,吓得那人不禁身子一僵!
“启禀大人,小人名唤夏立,乃是夏府的一名管事。”
闻言,方庭盛的眸光却是不觉一闪!
夏府!
一听此人是夏府的人,方庭盛顿时便来了精神,如今夏家正是多事之秋,一丝一毫与之有关的事情都不能轻易放过。
再加上如今三皇子一党完全处于决定性的地位,又有王爷从旁协助,分明就是稳赢的局面。
自己之前既是已经入了王爷的伙儿,便自然是等同于归顺了三皇子,眼下既是事关夏府的事情,他自然马虎不得。
“你所为何事?”竟是这么一大早的就跑到京兆府来,应当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才对。
“回大人的话,小人无意间在侯爷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些书信!”说着,夏立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折了好几折的信纸,颤颤巍巍的呈了上去。
方庭盛接过那几张破破烂烂的信纸之后,发现都是一些未被完全烧毁的书信,上面还有一些模模糊糊,隐约可以分辨的字迹。
只草草的扫了一眼,方庭盛的脸色便突然大变!
这是……
“将他给本官锁起来!即刻关入大牢!务必严加看守!”神色激动的吩咐了几句话,方庭盛便片刻不等的出了京兆府的府衙。
“大人……”夏立不知为何,自己好端端的竟是会被锁了起来,可是不等他作何反应,便直接被人带了下去。
而京兆府中的那群人心中也是不禁有些奇怪,究竟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竟是让大人如此神色大变?
……
靖安王府
夜倾辰神色清冷的看着手中的信纸,眸色渐渐变得寒凉。
“那人此刻已经被下官扣押,王爷随时可以提审!”看着靖安王也是一副神色严肃的样子,方庭盛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趟算是走对了。
那信中所言之事兹事体大,牵连甚广,单单他一个京兆府尹,万万是做不了主意的。
还是呈交到王爷的手中,万事有他做主,自己也需要遵照命令办事便是了。
闻言,夜倾辰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此事。
“他可有说什么别的?”
“启禀王爷,下官一看到这些书信便急急的赶来了王府,尚且不曾审问。”万一此事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贸然一审问,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何况虽然夏立说他自己是夏家的管事,那为何要做出这般背叛主子的事情来?!
此事疑点重重,还须多加查证才是,是以他方才第一时间前来禀报王爷。
听闻方庭盛的话,夜倾辰的眸光一时间变得极为幽暗!
“好生看着他,想来他跑到京兆府的事情,此刻夏家的人也得到消息了。”说起夏家的时候,夜倾辰的神色渐渐变得愈发的清冷。
“下官遵旨!”
“倘或夏家来要人,你待如何?”
闻言,方庭盛的心中下意识的一紧,心知这是王爷想要考验他一番,便不禁皱眉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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