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众人入店下住。
虽说心下多少受了些惊,可由于连日奔波,周作昌仍是沾床即睡,天明之际
却给一阵敲门声惊醒。
门外,皇甫庶冲迎门出来的周作昌摇头轻道:“侯爷受了惊,高烧不退,暂
时去不了京城了,还要麻烦周当家护送我们回庄园”。
“…”周作昌愣了愣,转而道:“要不在店里住上几天吧,我们候着便是了
…这路上颠簸,只怕…”
“还是回庄园休养的好”。皇甫庶摇摇头,淡声又说:“那人已让我私下埋
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周当家不要报官的好”。
周作昌再一愣,思量要是官府追究起来,这事儿确实不知要查到猴年马月,
费心神不说,对镖局声誉也肯定会有所影响,不由点了点头,转而皱眉道:“可
…侯爷遇刺时候,客栈这边也有人看到的”。
“遇刺的事倒不必隐瞒,说有人受了轻伤既可,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不会过
问的”。皇甫庶笑笑。
“嗯,明白,我会让下面人统一好口径的”。
早饭过后,一行人护着侯爷、侯夫人转而南返。
鉴于侯爷病重,不堪颠簸,一路上走的极慢,赶到方城时,已是入夜。
车队擦过方城县城,又行了有十里路,踏着乡野小路,来到一处庄园。
正门前,周作昌早早下了马,候在厢车前,待皇甫管家出了车厢,下了车,
轻问:“侯爷好些了吧?用不用在下在南阳请个好些的大夫来?”。皇甫庶摇头道
:“不必了,侯爷已经好多了”。笑笑又说:“这天色已晚,费用明天周当家派
人来取如何?”。周作昌忙道:“搞成这样子,全是我们的责任,侯爷不怪罪已是
我们的福分了,哪里还能收钱?”。皇甫庶想了想道:“如果周当家实在过意不去,
那就收一半好了…别再推辞了”。
周作昌见他说的果绝,点点头,看向车厢:“要不我跟侯爷作个别?道一下
歉意?”。
“侯爷刚睡着,醒来后我会代周当家说的”。皇甫庶摇头轻道,又指指远处
赵家公子:“周当家,那位公子暂就留在这边休养如何?”。周作昌呆了呆,并不
言语,皇甫庶解释说:“李公子现在正是体弱,再跟着你们颠簸一番,不知能否
受得住…先在这边休养着,侯爷这烧已经退了,休养几天便可再起程的,到时把
李公子一便捎去许昌就是了”。
周作昌仍不作声。
“周当家什么意思?是不放心侯爷?…或是不放心我?”。
“哪里…”沉默片刻,周作昌道:“皇甫兄,实话说,李公子只是我们路上
带来的,我是怕给侯爷…”。
“无妨的,”皇甫庶笑笑:“侯爷也同意了,即使有什么事情,也与周大当
家与兴昌镖局无关”。
“这…”。
周作昌垂着头,手在刀鞘上缓缓揉捏着,半晌无话,缓缓抬了头,直视着皇
甫管家:“皇甫兄,你该不会对李公子有什么误会吧?”。
虽说对方目光如刀,皇甫庶仍是笑眯眯一副神情,静默片刻,俯身过去,贴
耳道:“周当家,你是明白人,废话也不多说…你只需知道…在下口里对那人不
敬,不过是不想惹来是非而已”。
“…”。
“周当家,我如有加害之意,直接报官便可,何必这么麻烦?”。
“…”。
“周当家,就是不为自己父老考虑…你那边人多口杂,也并不安全的吧?”。
周作昌又沉默半晌,拱拱手,轻道:“那就麻烦皇甫兄了”。
待兴昌镖局的车队消失在夜里,皇甫管家脸上笑意渐渐退了,回头看向赵家
公子,此刻正给一仆童搀扶着,一丫鬟帮着提着剑,静等着这边吩咐。
“青玉,紫研,带公子去客房…然后就去歇了吧,侯爷、夫人我和紫璇照顾
就可以了”。淡淡吩咐下去,皇甫管家又打发走马夫,走到另一厢车前,低头轻
道:“夫人,奔波一天了,该回屋休息了”。
过了片刻,布幔轻轻撩开,下来一主一仆,女人手里轻轻提着面纱,灯火下,
俏脸凝脂,眉黛鬓青,俨然沉鱼落雁之貌,却是无一丝生气,眸子更如一弯死水,
也不看皇甫庶,更不问侯爷病情如何,缓缓进了院。
待院外再无它人,皇甫庶上了厢车,就着月光,驱马离了庄园。
车厢中,侯爷静静躺着,颜依如花,只是神色呆滞,身子僵直,显已死去多
时。
08。
夜浓。
候院一处厢房里,赵家公子吃过饭,净口擦了脸,简单处理了身上伤处,静
坐在床沿,等着皇甫管家,也不知他有何事要与自己相谈。瞅着烛火,一时触起
那侯爵夫人,那冰冷有如女鬼的眼神恍惚就燃在烛芯里,心下不由涌上一股寒气,
微微打了个颤。
瞅着屋里简单摆设,又心生疑惑,据镖局那叫仲申的少年称,这南阳侯是王
室正宗侯爷,却是不明这府邸所在怎会如此荒芜。
赵家公子却是有所不知,这南阳侯本为南阳公,南阳王之子。
说到南阳王,还要提楚惠宗。
大楚百余年历朝皇帝中楚惠宗的子嗣最多,难得是早夭的也极少,前四子都
活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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