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鹤儿每天都用功读书,认真练字,可他都没有空来夸一夸!”
“鹤儿每天都去院子外面等他的……”
“那天,那天那个姨娘说有办法可以让鹤儿见到爹爹,然后……”
说到这里,展鹤忽然放声大哭,浑身打颤,显然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伤心又害怕到了极致。
他太渴望来自父亲的陪伴和肯定了,以至于那个女人笑盈盈的提出建议时,他虽然有发自本能的怀疑,可依旧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展鹤的年纪还太小,许多事情很快就忘记了,关于过去几年短暂人生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且支离破碎,可唯独这件事始终刻骨铭心!一度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从刚捡到小孩时的近乎自闭的状态,一直到现在的无忧无虑与常人无异,展鸰都记不清中间大家做了多少努力。她不是不想知道之前小朋友究竟遭遇了什么,可却始终怕再次揭开伤疤,让他受到二次伤害……谁能想到今天却在这种状况下被告知真相。
“别怕,姐姐在啊,姐姐在。”展鸰一下子就把小孩搂到怀里,心疼极了。
距离事发一直过去了一年多,时至今日,展鹤才真正尝试直面过去,勇敢的说出曾经的真相。
而直到现在,展鸰才忽然明白,其实小孩儿并非讨厌自己的亲生父母,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害怕回去之后面临的还是那样的生活,害怕再次面对类似的噩梦般的经历……
他深深的渴望着来自父母的亲情,但却又发自内心的恐惧,担心对方再次重复过往!
若是回去了,父亲还是没空陪伴自己,没空同自己说话,没空做这个没空做那个,大家只如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哥哥姐姐也不在身边,或许什么时候又会有旁人跳出来害自己!那,那还不如不回去!
渴望又恐惧,想靠近却又本能的要逃避,种种此类,简直要把这个小小的孩子折磨疯了。
“父亲一定是不喜欢鹤儿!”
“他从没抱过我!”
“哥哥姐姐和先生他们总是夸我的,可父亲一次都没有!”
“褚姐姐的爹爹不是那样的!她爹爹很好的!”
“我,我不想回去了!哇啊啊啊!”
小孩儿嚎啕大哭,哭声震天,惊得席桐、郭先生、纪大夫等人都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连滚带爬的冲过来,问明原委之后也是半晌无言,只好转着圈儿的哄孩子。
展鹤结结实实哭了半天,两只眼睛肿的烂桃儿似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干脆因为太累睡过去了。
几个大人围了一圈守着他,时不时还轻轻拍拍睡梦中不安扭动的小孩儿的脊背,轻声哼唱几句摇篮曲什么的。
郭先生趁机给他把了一回脉,叹了口气,“倒也不算坏事,他人虽小,可心思却重,性子又犟,若不趁早发泄出来,早晚憋出病来。”
众人听说,齐齐松了口气,却不免越发心疼。
本来若是没有中间那个女人横插一杠,或许展鹤,不,是蓝辄,也会像其他大家族里长出来的孩子那样慢慢成长,将对于父爱的渴望深深埋藏心底。然而世事无常,他因为渴望亲情而险些被杀,这种经历瞬间将他心中的所有不安悉数放大,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害怕的越加害怕,恐惧的更加恐惧,也难怪现在的展鹤对蓝源的态度这样复杂。
他本就是个倔强又敏感的孩子,如果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恐怕他真的无法打开跟蓝源的心结。
展鸰沉吟片刻,“这次去,我和席桐准备跟蓝大人他们推心置腹的谈一谈……”
好歹是父子俩,不该这么下去。
大家就都点头。
展鸰帮展鹤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又问郭先生和纪大夫,“这一来一回的,说不得也得在那里待些时日,算来少说也得两三个月,您二位也去吧?”
官道倒是快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们不能走官道啊!这就耽搁时间了。
两个老头儿对视一眼,都摇头,“我们就不去了。”
纪大夫道:“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年纪大了,骨头脆,也实在禁不起颠簸,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弄了些常备药带着,预备路上应付,蓝家也是有供奉的,倒也不必太担心。”
如今都三月多了,回来怎么这也得六月份甚至七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他本来就胖,北方住着就够呛了,得多想不开才掉头往南跑?
郭先生沉吟片刻,也道:“功课也不要紧,你们盯着我也放心,每日别忘了练字。我瞧着他的性子,都有点儿外柔内刚的意思,照着文泽的字帖练倒正合适……稍后我书信一封,你们带去给蓝大人也就是了。”
教书还讲究个因材施教呢,没道理养孩子也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然你们家情况特殊,自然得特殊对待。
展鸰也知道,很多事儿估计郭先生说一句,远比她跟席桐说一万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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