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罗泉身边的医徒言说,顾良娣身死当日,罗泉奉命前来探查。当时他们所见顾良娣颈间的伤痕成环状均匀分布,而自缢而死的伤痕为斜行向上。大理寺已奏请开棺验尸,顾良娣颈间软骨为纵向骨折,也可证实为勒死。”
秦娉莹轻哼,疑惑问道:“萧少卿此言何意?”
萧培生冷声说道:“下官认为,顾良娣乃是被人勒死,而非自尽。”
“呵,”秦娉莹转向殷元昭,道:“肃安郡王,大理寺办案空口无凭就想定罪么?”
殷元昭盯着衣袖,头也不抬地问道:“敬懿夫人可还记得曾在东宫当差的云尘?”
秦娉莹闻言一惊,矢口否认:“东宫宫女众多,我怎么记得清楚。”
殷元昭轻笑:“本王并未说云尘是宫女啊。”说罢给萧培生递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过意,朝殿外喊道:“来人,带云尘。”
秦娉莹脸色大变,素衣白裳在她手中变成一团乱麻。
云尘低着头小步迈进殿内,跪下道:“民妇叩见王爷、列位大人。”
殷元昭道:“云尘,你且将顾良娣死去那晚的事实,说与敬懿夫人听听。她不大记得了。”
云尘轻声答了声是,才道:“民妇原本在东宫当差,一直伺候太子妃娘娘。太子逝世后,东宫乱做一团。太子妃听了一些言论,便命奴婢们去请顾良娣。顾良娣到了之后,两人发生争吵,而后便是……”
“便是什么?”
云尘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秦娉莹,不顾她眼中怒火,继续说道:“而后太子妃命奴婢们准备三尺白绫,在殿内处死顾良娣,之后又伪装成上吊自尽的模样对外报丧。”
秦娉莹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斥道:“一派胡言。若你所言为真,我岂能容你。”
云尘低眉道:“太子妃自然不能容我,您本想借机除掉行事的几人。只可惜云扬姐姐有先见之明,趁乱将我送出东宫。要不然我焉能有命在。”
秦娉莹手撑在桌边,整个人颤栗不已。当年行事的四人,除了云尘外都被她借机处死。没想到百密一疏让她逃出,她曾命卢国公暗中找寻云尘踪迹,半年未有音信她就放了心,不料殷元昭竟找到了她!真真是天要亡她!
不过,区区一个顾初静,就想置她于死地,未免太小看她了。秦娉莹慢慢坐下来,思量对策。
周德淞忽而说道:“敬懿夫人,不出言辩驳就是认罪了?”
秦娉莹淡淡说道:“宫人为私利谋害顾良娣。我不忍此事乱了文宣太子清名,才隐瞒不报。云尘,你对顾良娣怀恨在心,私自纠集他人将她绞死,如今还要推到我的身上。我问你,你受何人指使加害于我?”
?
云尘听她一番抢白,反唇相讥:“太子妃娘娘如今还要颠倒黑白,奴婢佩服不已。可是云扬姐姐她们的冤魂可都还看着你呢……”
“够了!”周德淞皱眉喝止,转而向殷元昭说道:“王爷,她二人各执一词,实难定论,不如请陛下圣裁。”
殷元昭看着殿中几人,道:“周御史好急的心思。本王还有事未问完呢。”
周德淞被他紧盯着,好似金针风刀利箭刺背,他怯怯退了一步,尴尬说道:“王爷请。”
“敬懿夫人,除却顾良娣一案,本王还有一事不明。”
秦娉莹低眉敛母,用余光往殿外瞥去。宫门紧闭,內侍宫女皆被圈在一处,崔云之腰配横刀,无意间对上她的眼,轻蔑一笑。她收回视线,对面两人神态截然不同,看来三法司也不全然一心。三法司,秦娉莹默默念道,须臾猛然抬头,林正身在何处!
她急忙站起走到门口,却被金吾卫持刀拦住。她转头厉声道:“肃安郡王,我担心郡主安危,还不放行。”
“小郡主安然无恙。敬懿夫人,本王所问之事耽搁不得,请回。”殷元昭言语强硬,只一瞥就让秦娉莹止住脚步。
“自永昌七年五月起,你为何频频命人用麝香为文宣太子熏衣?”
秦娉莹冷声道:“郡王这话问的奇怪,麝香是东宫常用香料,用来熏衣有何不可。”
“据太医署所言,夫人因久未有孕延医时,他们就嘱咐过不得近麝香等物。你平时也不曾用麝香,文宣太子更是不用。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再有,御马场的采买记录上,明确记载购入不少麻黄、甘草等物……”
秦娉莹打断道:“这些都是寻常药物,和我何干。”
“是,分开来它们不过是治病之药,可是和麝香配合,就能致马、兔、狗等疯癫发狂。”
周德淞一直耷拉着眼皮,闻言忙抬起头道:“王爷从何得知,只怕还要再行证实。”
萧培生在一旁冷冷道:“周御史,编校医书局已经试验过几次,结果也已报呈陛下。”
周德淞心中一惊,何故他不知此事,难道……他舔舔嘴唇,默默坐下不语。
“敬懿夫人,掖庭的宫女楚绡,你可认识?”
秦娉莹咬紧牙关,否认道:“不认识。”
“是吗?可是据楚绡所言,她曾在东宫服侍,你对她青睐有加。况且,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父母兄弟靠她在地方上已成小富之家,夫人可能为我解释一二?”
秦娉莹不答。
殷元昭继续道:“夫人不想说,不如本王替你说吧。楚绡在你指使下,和內侍苏良结为义兄妹,每当你有事要她往外传递时,便由楚绡通过苏良向宫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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