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许东崖后面这出什么意思?」。丁寿来至刘瑾身边,疑惑问道。
「显示他在军中的资历威风,告诉咱家他许东崖与五府权贵关系匪浅」。
刘瑾冷笑一声,「那三只挨打的小鸡是给我们这两只猴子看的」。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军中赏罚竟成了结交权贵的手段,真是带的好兵
啊!」刘瑾语含讥嘲,冷冷说道。
「督公休与这等腐儒置气,好在京营将士军容齐整,未曾荒废」。丁寿开
解道。
「京营将士数十万,只这一万能战有什么用?」。刘瑾哂然一笑,颇为不屑。
丁寿心中一惊,「您是说……」。
「什么都没说」。刘瑾转身,「咱们看见的是人家给咱们看的,不想让咱
看的得寻着去看……」。
「什么?!京师之地军士逃亡者过半!!」。
乾清宫内,听了刘瑾奏报的朱厚照,将手中把玩的千里镜都惊掉在御案上。
「京中诸卫军士不习操练,团营将士因占役过多,逃亡甚众」。刘瑾垂首
奏道:「」殚忠「、」效义「二营一万五千余间军舍,本供官军调遣操练所居
,但荒废已近二十年」。
「选锋锐卒,国之重器,谁敢役使占用?」。朱厚照大怒喝道。
「五府勋贵,京营将领皆有此行,不胜枚举」。刘瑾奏道。
「总有人带头吧,谁人居多?」。不管那人是谁,朱厚照真的想杀一儆百了。
刘瑾偷看了皇上一眼,诺诺不言。
「说!」朱厚照加重语气。
「弘治六年,先帝曾令三大营及团营官军修建昌国公与仙游公主陵墓……」。
刘瑾一句话便让朱厚照发不出火来,自个儿老爹让人修的自己外公和姑姑
的墓,还能怎么着。
「还有么?」。朱厚照语气缓了缓。
「弘治十年,调一万将士修万春宫,京营军士八千为金太夫人修建府邸,
五千人修神乐观,三千人修城楼,另调集一万军士采集柴薪……」。
「另在太后原籍修建崇真宫……」。
朱厚照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好了,不要说了」。
小皇帝头疼地捂着脑袋,子不言父过,这锅只能自己背了。
前事已不可追,只有后事弥补,朱厚照心中打定主意,「刘瑾……」。
「奴婢在」。刘瑾应声。
「朕打算在大内操练军中锐卒,以强军威」。朱厚照涨红小脸,紧握拳头
沉声道。
「陛下要开内操?」。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惊道。
「不错,既然五府六部不愿操演,那只有朕亲自来了」。朱厚照挥了挥拳
头,「就在西苑豹房建造军舍,以供演军之需」。
豹房!丁寿耳朵竖了起来,历史上大明鼎鼎的名称出现了,朱厚照的荒淫
无道都是和豹房挂钩的,什么里面充满珍禽异兽,奇珍异宝,地下密室有如迷
宫,美女成群,皇帝没事就大被同眠,和身边亲信玩个群p啥的,这事想想二
爷心中就有些小激动。
谁知刘瑾并不配合,老脸上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陛下,构建内操所
需屋舍至少需银二十万两,内库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不是吧老刘,堂堂内府掌印连个二十万两都凑不出来,你太失职了吧,眼
看自己可以和小皇帝开轰趴的机会要溜走了,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年初三边总制杨一清请筑边墙,大发帑金数十万,而今内库空虚,无银
可用」。刘瑾郑重言道。
和丁寿想的不一样,被黑了几百年的大明内库,可不是只给老朱家做开销
的,而且打根儿上讲,大明内库才是根红苗正的正经出身。
大明立国之初,朱元璋设立内十二库,整个大明朝的支出都是由内库负责
,「人君以四海为家,固天下之财为天下之用,何以公私之别?」。
朱八八认为天下为公,积为天下所用,所以再设立什么国库就纯属多余,
当然大清朝对这话有自己的认识,既然四海为家,拿了天下之财为自己修园子
也是天经地义,不分彼此。
文官们跳脚骂大明皇帝内库聚敛,可真把内十二库的承运库单拎出来做为
皇帝小金库这事,可是文官先提出来的。
正统初,副都御使周铨、户部尚书黄福等先后奏请,将江南夏税秋粮四百
万石折银一百万两,作为「金花银」解往内承运库,这笔银子理论上皇帝只要
为京城武官支付十余万两的俸禄,其他的您就自个儿开销吧。
既然皇帝有了零花钱了,户部的太仓银库就在正统七年理所当然的成立了
,原来内库所辖的盐课、关税等等统统纳入太仓,甚至籍没家财、援例上纳等
,照单全收,丁鹤为自家弟弟纳的那个监生所交银子,一样是进了户部。
当然偌大一个大明朝,收入绝不止内库和太仓,太仆寺的常盈库、工部节
慎库、光禄寺和南京户部的银库,也都是明代国库的组成部分,不过「铁路警
察,各管一段」,彼此互不隶属,也不听你户部的吆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明朝银库分家,两边都觉得自己吃亏,朝臣
以户部空虚,国用不足,经常要请发内帑;皇帝开销增多,钱不够花,要从太
仓银库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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