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妈妈刷得露出一些原来的白瓷色。
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妈妈认真地刷着脏兮兮的马桶,她并不强壮的肩膀上下起
伏着,显然用着很大的劲。愧疚的眼泪瞬间充满了我的眼眶,我急忙上前去抢刷
子,道:「妈,让我来!」
「小风」听见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我。
「妈,你去忙别的,我来刷。」我强忍着眼泪,接过刷子就开始猛刷。
「嗯,别累着了,小风。」妈妈起身将凳子让给我。
妈妈冲干净手套,抽出手来,在我身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出去了,我
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留下来。
晚上很迟了妈妈才忙完,她来到我的房间,坐在床沿拍了拍床,让我坐在她
身边。
「小风,妈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爸爸妈妈很抱歉让你过上这么艰难的日子。」
妈妈对我道:「但是无论如何不要对生活丧失希望和信心,心里面如果有什么郁
结说出来给妈妈听,我们一家人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好吗?」
我看到妈妈嘴唇旁起了一个水泡,一向爱美的她忙到没有心思去处理。看着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强打精神来安慰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在她
怀里哭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坚强,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钱来
替你们还债」
妈妈将我搂在怀里,她轻轻摸着我的脸,母爱的温暖让我的忧伤如遇到热水
的冰块般迅速消融。我弱小的心灵仿佛突然间变得强大,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
任何困难我都能面对,都能去战胜。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体会到为自己深爱的人
付出一切努力的幸福感。
「妈,我好爱你。」
「小风,妈妈也爱你。」
第二天上学时我已不再自卑自怜,因为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困苦,我有最亲爱
的妈妈陪着我,这就够了。
但是强烈的负罪感几乎压垮了爸爸,即使妈妈一再开导他,也很难让他走出
这种心态。我有点理解爸爸,当他自以为为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一切努力时,却发
现自己所做的却给她带来深重的苦难,这种打击太巨大了。
妈妈的似水柔情还是慢慢修复着爸爸那颗破碎的心,他总算没有去干傻事。
妈妈告诉爸爸,我和小风需要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责任心,就不要抛弃我们。
爸爸终于挺过来了。在七月份的一天晚上,爸爸告诉我们,公司有个常驻巴
铁国子公司的财务职位,那个国家环境比较危险,但薪水是现在的三倍,一年能
有七八十万,他准备去向领导申请,征询我们的意见。
这是爸爸的一个机会,虽然很舍不得,但妈妈还是同意了。
在爸爸去巴铁国之前的那个晚上,爸爸妈妈很早就进了房间,这个筒子楼的
隔音效果很差,我做完功课要去睡觉时,在客厅听见他们的房间里传来妈妈的呻
吟声,声音如黄莺娇啼,婉转连绵,想到他们此刻在干什么,我不由得心跳加快。
妈妈为爸爸吹响了壮行的号角,爸爸也一定能够重振雄风吧?
爸爸出发去了巴坦国,家里只剩下妈妈和我。暑假期间,我在家里尽量把所
有家务都包了,连做菜都学会了,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妈妈还是很欣慰。
阿基还是经常来串门,他知道妈妈在找一份兼职的工作后,向她推荐了他姨
父襄博南开的「水韵清怡」高端健身会所担任瑜伽教练。
妈妈多年来一直坚持练习瑜伽和舞蹈,身体的柔韧度保持的很好,但是对应
聘教练一职还不是很有自信。阿基拍胸脯保证说,这家会所姨父交给他儿子,也
就是阿基的表哥襄蛮管理,他和襄蛮关系十分要好,肯定没问题的。
招聘的过程比较简单,会所里面已经有一个印度男教练阿尔汉,妈妈跟着阿
尔汉做了一套标准的瑜伽动作,就被襄蛮录用了。
襄蛮给出的薪水是每天晚上两个小时五元,时薪比妈妈本职工作的工资还
高了。
阿基和襄蛮雪中送炭的行为,让妈妈心怀感激,她请襄蛮和孔幼基这对表兄
到我们的家里吃饭。
我第一次看到了襄蛮,襄蛮比阿基大两岁,今年念高一。跟阿基的纤弱白皙
不同,襄蛮人如其名,长得黑矮壮实,板寸头上的头发根根竖立。
襄蛮的话不多,表现得很沉稳。席间妈妈向他表示感谢时,襄蛮道:「阿姨,
你现在是会所的员工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虽然襄蛮话说的很妥帖,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以往一向矜持的妈妈,
现在却要一个高中生帮忙了。
八月底的一个周末下午,阿基来到我家,说要和我一起赶暑假作业。天气仍
然十分炎热,租房的空调老牛拉破车似得呼呼想,可还是不得劲。
妈妈做了冰镇绿豆汤给我们解暑,阿基谢过妈妈,道:「阿姨你平常上班又
兼职,太辛苦了,今天好不容易在家休息,我来帮你做饭吧。」
妈妈笑道:「谢谢阿基,阿姨不累的。呆会阿姨早点做饭,晚上还要去会所
那边。」
正说话间,突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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