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雅抬起右手,习惯性蜷曲无名指,轻轻刮了刮眼眶。
未消片刻,胀痛舒缓不少。
她坐直了,缓缓睁开眼睛。
关雅最先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后脑勺前面是讲台,讲台边立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是黑板,黑板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英语单词。
橘黄的夕阳爬窗而进,撒在半边黑板上,尾稍染亮一行短语。
return t.
回到过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怒气冲冲的男人,是她的高中班主任——向天歌。
“上上次遭殃的是水桶,上次是玻璃,这次是拖把,再有几回,你们是不是得把教室都给拆了?!”
中年男人指着常年驻扎最后一排的男生,嘴里唾沫星子横飞。
整个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反常态。
他像是要将积攒大半辈子的火一并撒出来,说话音量越拔越高。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看看你们八个干的好事!几颗老鼠屎坏一锅粥!”
噼里啪啦的吼声冲击着关雅愈发沉重的脑袋。
感受到衣袖的牵扯,关雅木讷地转过头,视线不偏不倚撞进女生如负释重的关切眼神里。
陆萌?!自从高中毕业后,关雅就再没见过她。
而此时此刻,陆萌却好端端地坐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是梦吗?在陆萌无辜的眼神里,关雅皱起眉头。
关雅用力掐大腿。
嘶!好疼!
她倒吸一口凉气。
腿上顿时泛起青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梦的话……
难不成,她回到了高中?
窗外传来歇斯底里的蝉鸣。
教室里,电风扇呼啦呼啦在头顶旋转。
“老师,天大的冤枉啊!那都是外班的人干的!”
一道凄厉的哀嚎传进耳朵里,关雅闻声扭头,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光头男。
他正举起手,瘦长的脸上堆满委屈。
“史……史约翰?”两人不小心四目相对。
此人外号光头,高中班草,向来吹牛皮不打草稿。
直到多年后同学聚会,关雅在人群中仍然能一眼认出他——发型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对上关雅的视线后,史约翰当即拍脑门,掷地有声:“老师,课代表能作证!”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关雅。
偏偏后排的男生跟着起哄。
“课代表亲眼看见的,不会有假。”
“就是理科班那几个混混干的,他们瞧不起我们文科班。不信,你问课代表。”
“对!老师你不能冤枉我们!外班欺负人,你得管啊!”
“老师,这口恶气,我们可忍不了!课代表,你说对不对?”
关雅:“……”
啧啧啧,一群戏精。
如果记忆没有说谎的话,砸玻璃折拖把这些事,都是他们干的。后面还有拆门捶讲桌撕课本呢。
文科班八大金刚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班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附和:“是外班干的。”
他们班在这种事上,总是十分团结。
关雅看向讲台边的班主任,给他递了个同情的眼神。
“关雅,你亲眼看见的?你说,到底是哪个班搞的鬼?”向天歌问她,眼神分明柔和了不少。
毕竟,好学生的话有可信度。
关雅下意识去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扑了空。
她到大学才开始戴眼镜,因为常常面对电子产品,加上考研考博耗费大量精力,视力不断下降。
相反,与书本作伴的高中时代,眼睛还是那般明亮。
这么说,她真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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