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景象惨不忍睹,吴志远双目所及,竟是一片血腥。
只见炕上一个中年‘女’人倒在血泊中,脸上身上血‘肉’模糊,另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下,浑身也是血‘肉’碎烂了一片,二人均眼珠外鼓,明显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
“月影抚仙,你这个‘女’魔头!”这种先杀人后毁尸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吴志远看着眼前惨死的两人,顿时血气上涌,愤怒的狂吼了一声。
屋里两人刚死不久,因为他们身上的鲜血还没凝固,吴志远从巷口追了进来,并没有发现月影抚仙的身影,所以她肯定还在这屋里,或者从别的地方逃了出去。
吴志远四下细看,猛然发现屋子的北窗窗棂破裂,于是毫不犹豫,一个纵身从窗棂钻了出去。
吴志远就地一滚,蹲下身来左右观察,发现只有向西一条路可走,便提足元气,顺着路追去。
他断定月影抚仙杀人毁尸后必是破开窗棂,从这条路逃走的,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只要加快脚步,就一定能捉到这个‘女’魔头。
此时月已偏西,约‘摸’有四更时分,如此这次再抓不到月影抚仙,恐怕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命丧她的魔爪。思量至此,吴志远又是一阵飞掠。
行了不到三里路,便来到了城西郊。城西郊人烟稀少,荒草杂树,十分凄凉。吴志远一直没有发现月影抚仙的身影,心想会不会是追错了路,难道她根本没向这个方向逃窜?可是这一路追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岔路口,就连可以容身躲藏之处都没有,怎么会毫无踪迹可寻呢?
正踌躇疑‘惑’间,吴志远发现前方一座房屋里有亮光,心头一喜,直奔那房屋而去。
走到房屋近前,吴志远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义庄,‘门’口的灯笼上写着“永和义庄”四个字,此时义庄的木‘门’大敞,里面的停尸台上空空‘荡’‘荡’,没有尸体停放,而看守义庄的人也不知所踪。但就在这烛光摇曳中,一个纤巧修长的红衣身影伫立在屋子中间,仿佛若有所思。
“月影抚仙!”吴志远大喝一声,冲到‘门’口。
他之所以站在‘门’口,是为了防止月影抚仙像上次一样跑掉,她的元气修为高深莫测,轻身功夫又十分了得,自己不得不多加防范。
一身红衣的月影抚仙正背对着‘门’口,闻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吴志远,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跟踪而来。
吴志远与她孤傲的目光相接,心头顿时怦然一动。虽然自己见过月影抚仙多次,但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容貌,没想到在这‘迷’离烛光的照耀下,她的面庞简直宛如仙子下凡,尤其是那双‘迷’人的眼睛,高傲中充满了灵气。
吴志远竟看得呆了。
“你跟来找死吗?”月影抚仙朱‘唇’微启,冷冰冰的问。
吴志远打了个机灵,赶忙回过神来,厉声问:“你这个‘女’魔头,逢德里的那对夫妻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至于先杀人后毁尸?”
“‘女’魔头?这个称呼刚才在逢德里我就听到了,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月影抚仙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你就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吴志远抓住了话柄。
“哼!对,全是我杀的。”月影抚仙冷哼一声,不屑的盯着吴志远。
“还有昨天晚上的更夫,我亲眼看见你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你也休想抵赖!”吴志远见对方居然轻易就承认杀人,不禁愕然。
“不错,就是我杀的,怎么样?”月影抚仙冷冷的说。
吴志远闻言又是一阵愕然,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对方居然承认得这么干脆利落,这实在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在丛麻禅院时月影抚仙没有承认杀人事实,那是因为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如今情形截然不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即使承认,吴志远也拿她没有办法。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会是一个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吴志远其实之前心里十分矛盾,他本心极不希望月影抚仙是杀人真凶,虽然更夫被杀是他亲眼所见,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丝偏向月影抚仙的感觉,只是表现出来的是占了上风的正义心,所以那点点恻隐之心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如今月影抚仙毫不争辩,居然一口承认了全部罪名,这真的超出吴志远的意料。吴志远的心一下冷了半截,连那仅存的点点恻隐,也随之冰封,然后‘荡’然无存。
“好,既然你全部承认了,我劝你还是尽早投案自首。”吴志远扼腕心痛,冷冷的说道。
“投案自首?”月影抚仙冷笑一声,“袁世凯手下的这帮饭桶也没多长时间活头了。”
“你……你什么意思?”吴志远闻言一愕,她所说的袁世凯手下的饭桶,无疑是指警察局的人。袁世凯半年前做了临时大总统,这件事举国上下人尽皆知。
“没有意思。”月影抚仙不理会吴志远,眉‘毛’一扬径直朝‘门’外走去。
吴志远见她要走,连忙伸手拉住去路。
“你想拦我?”月影抚仙看着吴志远,一双明眸乌黑清澈,朱‘唇’微启道,“你拦得住我吗?”
“拦不住也得拦!”吴志远语气坚定的说。
“我不想伤你,不要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滚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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