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玉早知华锦媗略懂术法,但真的以为是“略懂”,一个小姑娘再懂也懂不过那些琢磨大半辈子的老匹夫呀,而且她明明更擅长卖萌装可怜,可是今夜亲眼目睹她与李圣香、李相国斗法……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若真要出手定是神仙斗法,凡人遭殃!
“可是圣裁门名声大噪,门内体系结构早已是众人皆知。锦媗术法高强,又可让韦青这个左护法称臣,自然而然在圣裁门中是地位顶尖。按照圣裁门体系结构来算,只有右护法肖定卓和总门主孔雀符合要求,可她既非肖定卓也非孔雀,圣裁门又像天师宗搞一个圣女的职位……那到底是什么?”陆宝玉想得头疼了,“还有韦青是左护法,那江一白呢?江一白武功比韦青略差,但他足智多谋比韦青更能堪当大任,在圣裁门又是何存在?还有锦媗身边那叫甘蓝甘宁的两个婢女……”
凤金猊道:“好啦,表哥,你就省点脑子别多想了,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对。臭丫头的道行可是比你高很多!”
这点——陆宝玉不得不面有菜色的承认。
第二日,清理尸体,华锦媗昏睡中;
第三日,仍是清理尸体,华锦媗仍是深睡中;
第三日,清理尸体完毕,华锦媗还是深睡中;
第四日,晌午未到,赤炎军重新上路,尽管华锦媗还在深睡中。
一艘画眉舫亦是悄无声息地尾随赤炎军的后路,驶回王城。
如今已是四月初,冬季已过,万物复苏,湖面流水潺潺,可是却还是——好冷!
舱内,“啊嚏!”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孔雀揉揉鼻子,动动腿,点了十六个火炉搁在各个角落。虽说冷,但他却远离火炉,若是不冷,他又为何裹着棉被还烧了十六个火炉?
肖定卓、韦青、慕阜三人推门而入,穿着单薄夏衫,推门而入,舱内迎面袭来的暖流让他们瞬间汗流浃背,入眼的画面便是——自家总门主只手托腮坐在火炉边,似在打盹。穿着厚锦袍,套着裘袄,脖颈滚着一圈白狐毛,然后眼眸轻垂,不长不短的黑发拂在眼角、耳边、肩头。
闻得有人开门,低垂的眸子便溜来,懒懒沉沉,“外面情况如何?”
肖定卓道:“天师宗派来视察的鬼东西都飞走了。”
“那就好。”孔雀勾唇一笑,那笑,不勾人、不撩人,却令观者刹那间觉得杏花片片过眼飞,春色纵横,骨醉迷飞。慕阜久违这位最爱乱赠秋波的总门主,听得他款款道来:“这次本门主临时调动你们救援,确实准备不充足,实在是曝露太多信息了。现在亡羊补牢,只望别让天师宗趁机反攻占太多上风,毕竟以前我们都是藏于暗处!”
慕阜抱拳道:“请总门主恕罪。”
韦青垂眸,亦是自责。
孔雀笑:“没事,本门主自知那夜匆促调兵定有纰漏,所以做了最坏打算。如今算来没将真实身份曝露出来,已算万幸,韦青、慕阜,这次还是多亏你们支援及时。”
两个硬汉子仍是有些寡言,肖定卓便道:“总门主,那我将这十六个暖炉搬出去吧,太热了。”
“不行!本门主太冷了!”孔雀眼重重一眯。
肖定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表情有些滑稽的让慕阜和韦青怔了怔,一时间气氛也没那么尴尬。
只是受了那三鞭的伤是会怕冷,但他明明都穿了这么多层棉袄,为什么还是怕冷怕成如此模样?莫非——肖定卓皱眉,找了个理由将韦青和慕阜打发出去,赶紧问道:“老实说,你那三鞭的伤势到底如何?”
孔雀顿时笑不出,唇边有点咬牙切齿的恨意:“放心,我曾吃过一回教训,这第二次是抽不死的。”然后脱掉身上的裘袄跟棉衣围巾,露出若隐若现的身体,可是肩窝跟腹部即便缠着厚厚布条。
肖定卓面色顿变,没想到连他都能被伤得如此之重!
他坐到孔雀身旁,心急的想要拉手把脉,但一碰触孔雀的身体,就像碰触到水。真是忘了……忘了这个活生生坐在眼前的总门主是移魂凝水幻化而成,所以现在怕冷却又怕热。
孔雀安慰道:“比起以往每回移魂都要附在活人身上,既伤身更伤神,这回钻研出一招凝水幻形骗过天师宗的窥察,就几道血鞭不碍事。”
肖定卓见孔雀若无其事地喝茶聊天,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仍在乱想一阵。然后,忽听孔雀冷齿笑道:“不过加起来已挨了六鞭,本门主若不发威岂不是成病猫?右护法,你看窗外江边景色美不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等美景最宜泛舟吟诗,不如我们邀多几人如何?”
肖定卓疑惑地挑高眉:“总门主想邀请谁?”但见——笔墨纸砚摊开,五封黑白勾勒的请帖一笔挥就,分别寄往了行军路上的赤炎军,以及飘忽不定的海市蜃楼拂樱楼。
——凤金猊和赫连雪同时收到了孔雀的请帖,面面相觑对视良久。陆宝玉在旁抱怨,为什么没有他?!
——秦拂樱先是收到了一封请帖,赶紧点火烧掉,鸵鸟式的假装看不见。然而,片刻之后就有第二封、第三封,懂他脾性的孔雀是不容拒绝呀。哎,看来自己有所忌惮不敢追查相国府一事,孔雀却非要捅到底!只是比起这事,有一件事更让他挠心挠肺,因为唐迦若已死多年,但拂樱楼却查不出这个名字为何始终贯穿在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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