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虚名,也是为了‘大事’。”
听她这样说,似乎还是知道些轻重的,福王妃便耐着性子道:“说来听听。”
“是,”闻人安有条不紊地解释道,“一来,女儿的名望代表着父王的名望,若是女儿能压过闻人笑,父王在百姓中的声望自然水涨船高。”
“说下去。”
“二来……”
听完闻人安说的几点,福王妃面露深意,眸光明暗难测,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道:“可以,你算是比你妹妹多些谋划。”
想到闻人姗那个蠢货,闻人安下意识微微皱眉:“那便请母妃给银票吧。”
福王妃拉开桌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闻人安:“这是五百两,你省着点用。”
“是,”闻人安果断将那张银票拽在手里,说了句“女儿心中有数”,便转身踏出了屋。
看着闻人安的背影离去,福王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句谢都没道,不由轻轻皱眉。
“母妃!”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门外噔噔噔跑进来在桌前站定,娇俏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我都听到了!您为何给闻人安五百两,却不让我买那套二百两的首饰?”
“姗儿,”福王妃心力交瘁地揉了揉眉头,轻叹道,“你该懂事一点了,如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忍忍,不必再过多久,你就是公主了。”
闻人姗闻言,气焰似乎被压下去一些,却又很快重新燃起,“那您也要公平对待呀,为何给她银子却不给我。”
“你姐姐有正经用途,为了我们家的‘大事’。”
“她能有什么用,”闻人姗显然不相信闻人安能为大事做什么,断定这是福王妃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
次日,京城一间规模较大的米铺。
掌柜笼着手拘束地站着,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青年:“这位官爷,这积德行善的事儿,小人也想做啊,但您看,这价钱是不是……”
身着一身轻甲的侍卫面露不耐:“你再与我磨叽下去,我便去回禀了王爷和郡主。若是耽误了主子的事儿,后果你自己掂量着看。”
听他抬出王爷和郡主的名头,掌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这米铺中的一坛一袋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他仍是苦苦哀求道:“您要用这糙米的价钱买小人这店里上好的精细白米,还是这样大的量,几乎是把小人的家底掏空了啊……”
“行了行了,”那侍卫居高临下地睨了他几眼,面带施舍的神色,“给你多加半成银子,王府的人明日会来运米。”
说罢,他便抬腿走了出去,留下米铺掌柜一人,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后者实在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王爷和郡主,既是要积德行善,为何却又要对同为平民百姓的他抽筋扒皮?
*
“你听说了吗,福王府的康宁郡主在善堂门前施粥呢。”
被问到的人嗤笑一声:“得了吧,这些达官贵人也就是心血来潮,偶尔发发善心满足自己的趣味,说是施粥,碗里能见到两粒米就不错了。”
“康宁郡主可不一样,”有了解情况的人插话道,“那可都是真真的白米粥呢,而且这都第三天了。”
“哦?”
旁边闻言的几人围过来,面上有些兴味的神色:“白米粥?”
要知道,如今虽然大家生活都富裕了起来,却也不是家家都能天天吃上稀罕的白米,尤其是刚过完一个寒冷的严冬。
“可不是,我昨儿去看过了,那粥比自己家里煮的还稠些呢。”
“这样说来,这位郡主倒真是位心善的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康宁郡主可是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养的,前不久才回京呢,这性子能不好么?”
紧接着便有人提议道:“那……我等不如一起去看看?”
“嗯,走走走。”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京城里的许多个角落发生着,康宁郡主心善的名头也一日比一日传得更广。虽然在城中的位置有些偏僻,福王开的善堂前还是排起了长队。
慕名而来的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生活拮据的妇孺、做苦工的壮实青年,甚至还有不缺吃喝的人,只是为了看个热闹,或是近距离打量几眼尊贵的皇室中人。
*
闻人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好也在一月一度地查看公主府的账册。
她托着腮想了想,转头朝一旁的玉罗吩咐道:“取五千两银子订些白米,送到康宁堂姐那里去。”
“公主,”玉罗并未立刻应下,语气有些踌躇,“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怎么,”闻人笑笑眯眯地逗她,“舍不得?”
玉罗嘴角轻轻一抽,无语道:“不是。”
“那不就得了,”闻人笑摇摇手中的账本,眉眼弯弯地笑道,“上个月你们可是给我赚了好几个五千两呢。”
玉罗当然知道五千两对于公主府不是一笔特别大的数目,却仍然不赞同公主的做法,温声劝道:“公主,您若想施粥,我们为您安排,何必……”
何必给康宁郡主做嫁衣呢?她们都是宫里出来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康宁郡主的所谓善举中,作秀的成分有多少。
闻人笑想了想,反过来开解玉罗:“你这样想,康宁堂姐初初回到京城,想博一份好名声,让自己立足更稳些,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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