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吊到半空,脱口而出问道:“她与公主说了什么?”
“还不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公主知道是周月儿放的红豆了?”
黄氏叹口气,缓缓点头:“多半是知道了。否则公主没有理由与我们翻脸。”
在这一刻,杨慎行呆若木鸡,双手紧握成拳,骨节都有些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一字一顿道:“周、月、儿。”
黄氏又是一叹:“我们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当时将周月儿交出去就好了。与她撇清关系,公主总不至于恼了他们。更重要的是,周月儿不会有机会赖上杨慎行。
眼看自己一向沉稳的儿子此刻如遭雷劈的模样,黄氏有些心疼,温声宽慰道:“罢了,如今看来,公主的性子也不是合适的妻子人选,错过便错过了。寻个由头将周月儿休了,再找机会与公主、陛下缓和关系,倒也不是来不及。”
门外,周月儿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险些惊叫出声。全身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片刻间大滴大滴地落下。纤细的手指紧紧扒着门框,才能让自己站稳。
“来不及了。”杨慎行眸光微寒,泛着淡淡的恨意。
黄氏略微诧异道:“为何?”
“调任兵部郎中的名额已经定下了,”杨慎行抿了抿唇,沉默一会儿,低声道,“不是我。”
这两年仕途上不顺,他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终于知道了这个讽刺又残酷的答案,很多事情却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因为两年前的一念之差,他在崇元帝眼中早已成为了一枚弃子。兵部郎中的官职不算高,但谁都知道,那是一张通往侍郎和尚书的跳板,若不犯下什么大错,总会有熬出头来的时候。
城防军得到这个调任的名额并不容易,自然是人人向往,然而最终定下的人选竟不是他这城防军统领,而是手下的副统领,实在贻笑大方。只要一想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嘲笑自己,杨慎行脑壳就一阵阵的刺痛。
这么久以来,心里悬挂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在他心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他无法克制地想,若是当初没有对周月儿的那一丝怜惜,也许自己还是崇元帝深深欣赏、寄予厚望的后辈,也许早已成为了侍郎级别的人物,又何须再争取那一个小小郎中。
思绪回到现实,杨慎行声音平静道:“周月儿我会休,但不是现在。”
事情到了这一步,早休晚休都来不及了,何必在短短时间里让人看个更大的笑话。
他无情的话穿过门板,飘到周月儿耳中。她身子一软,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听到杨慎行向黄氏告退的话,她强打精神站起身走了出去,像失了魂般朝自己的院子走。
脑中盘旋着千百个灰暗的念头,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转身加快脚步,朝府门走去。
此时在府门当值的正是她买通过的那名侍卫。见她来,下意识环顾一下四周,面露几分惊慌的神色:“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
周月儿猛地抬头:“我要见我娘!”
“您出府要先与夫人报备,我帮不了您。”
“我说我要出府!”
钟月儿此时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头发微微散乱,双眸通红,额上还贴着一块纱布,乍一看竟有几分疯癫的意味。
那侍卫估摸了下时间,着急道:“您先离开吧。与我一同当值那人不过片刻就会来了。”
“你帮帮我。”周月儿眼中又浮起泪光,无奈此时实在是看不出丝毫楚楚动人的模样。
那侍卫也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属下真的做不到。”
周月儿狠了狠心,一闭眼道:“左右我这世子夫人快当不下去了,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
微尖的声音透出淡淡的威胁之意。他若帮不了她,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他也丢了差事。
侍卫眼中冒出几分怒火,却还不得不压抑着考虑她的要求。胸膛重重起伏几下,他冷声道:“您的母亲未时会来与您拿银子,那时恰好轮到与我一同当值的人换班的时间,大约有一刻钟左右。府中巡查的侍卫一刻钟会经过两次,你也必须避开他们,所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开门放您出去见您母亲,如何?”
周月儿听了这个颇为周全的计划,眼中一丝光芒亮得有些诡异:“好,就这样办。”
*
到了下午约定好的时间,周月儿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府门。侍卫替她开了门,她踏出去,左右看了看,一眼便见到拐角处探头探脑的杨氏。
快步走过去,与杨氏一同在拐角后隐藏好身形,周月儿急道:“娘,帮帮我!”
杨氏也很急,问都不问女儿有什么事,直接开口道:“银子呢?”
周月儿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娘,我现在只有二百两。”
杨氏显然十分不满:“才二百两?”
“我真的只有二百两!”周月儿脸色微白,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中馈不归我管,表哥的俸禄也不给我,我只有自己的月例,每月才二十两。”
杨氏在心里暗骂一声女儿没出息,有些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说罢。”
周月儿无措道:“表哥要休了我!他知道两年前的事了。”
“什么!”杨氏猛地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能让他知道!”
“娘,娘,我不能出来太久,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办?”
杨氏瞪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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