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林雁瞳将一把钥匙丢在枕边:“不想回你住的地方,就住这儿。我回别墅。”说完一笑走了。董洋似乎还没醒。
第二天,林雁瞳没在公司见到董洋。
第三天,也没见到。
第四天,她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助理位置上西装笔挺地坐着一个男人,是董洋。不过数天,他整个人陡然变得锋利,颧骨微削,两颊上些微婴儿肥消失殆尽。
“林总好。”他站起来对她说,眼里两星光芒微冷。
林雁瞳驻足看了他一会儿,笑道:“好。中午陪我去个饭局。”
饭店包间对着一大片竹林,竹林外是高尔夫球场,用过餐刚好打球。
董洋第一眼看到翡翠商人胡老板时,莫名想起时下几个著名的“大师”。他穿着白色丝质对襟唐装,一手腕硕大的蜜蜡佛珠,头发乌黑而面相已老,总是近乎慈祥地笑着。
“这是我新来的助手,对我来说,”林雁瞳开玩笑做个脱口秀女星的标志性动作:“完美。”
胡老板微黄的眼珠从松垂的眼皮褶皱里射来刀刃一样锋利的一瞥,董洋凛了一下,笑道:“免贵姓董。董洋。”
“好,好。”胡老板慈祥地笑。
游魂一样立在一边的戚朵也打了个激灵,忽然莫名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几乎想夺路而逃。
阳光忽然温暖地洒下来。
碧绿的延绵不绝的草坡,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香,草尖上挂着阳光的金辉。云时来时去,给地面投下飘荡的浅浅阴影。
前方,林雁瞳和董洋都换了白色运动装,并肩站着。
“胡老板人怎么样?”林雁瞳看着远处被三名球童围绕着的胡老板问。
“不好。”董洋思索了一会说。
“你从小就见生意人,说说哪里不好?”林雁瞳拿着白色手套,一只手指、一只手指慢慢捋过去。
“他不像正经生意人。”
林雁瞳噗嗤笑了:“他给我们公司投了六个亿,支持鹤城项目建设。”
董洋抬了抬眼,没说话。
“他其实是做翡翠生意的,在中越边境,很有势力。越南翡翠嘛,哪一块不是沾着血的。”林雁瞳笑喟。
“光做翡翠?”
“当然也做点儿别的……”林雁瞳低语,忽然伸长胳膊对遥遥招手的胡老板扬声喊道:“好的,我也来!”
玩了一天,林雁瞳叫周安好生送胡老板回酒店,自己和董洋走。
车停到那栋雪白的大别墅前,董洋拿出住了几天的公寓钥匙:“钥匙,林姐。谢谢。”
林雁瞳没有接,扬眉一笑:“你拿着吧,就当公司福利。周安在那附近也有一套。”董洋犹豫了一下,她已经自己拉开车门出去了。
夜幕降临,强烈的射灯下,那间华泽的白色别墅显得突兀和不真实。董洋跟上去,林雁瞳的背影修长窈窕,她穿着方才参加晚宴的亮片礼服裙,整个肩膀暴露在秋夜的冷空气里,像石膏一般冷白。
她一进门就踢了高跟鞋,光脚上楼梯。礼服裙是鱼尾式,膝盖那里收得紧,她一扭一扭上了两级,索性手伸到背后哗啦把拉链扯下去,整个人两下跳脱出来,把那昂贵的高级定制礼服蛇蜕一样踩在脚下,舒舒服服上楼去了。
别墅里很静,只开着暗暗的壁灯,许久,董洋还觉得眼前有一大片雪白的迹子。
他抬脚跟上去。
林雁瞳的大床很软,太软了,人陷在里面有种使不着力的感觉。这种床睡醒了会晕。
窗外遥遥升起一轮光致致的秋月,明晃晃晒进屋子。
“和姓胡那人打交道,你可要小心点。”董洋说。
林雁瞳仰躺在床尾,头发曳到地下,□□晒月光,闻言噗嗤一笑:“爱上我啦?这么操心。”
董洋也牵唇一笑:“我只是关心公司。”
林雁瞳笑得更乐了。
董洋趴过去,有些感兴趣地把她的头发抓一把在手里。如今名媛又不流行染发了,加上经常做保养,握在手里,黑溜溜,又光又韧,凉沁沁的。宋铱也是这样,但她的发丝细柔些,动不动就嚷嚷“你压着我头发了!”
董洋回过神,林雁瞳正半笑不笑看着他。他松开手垂下眼,喝一口床尾小几上的洋酒,冰都化了,酒味淡薄。
林雁瞳拢拢头发:“玩呀,怎么不玩了?”像个小女孩似的。
董洋定定神,伸手抚在她光洁冰凉的额头上,慢慢往后捋到黑发里:“林姐,”他沉声说,“极乐城的项目,建材这一块,交给我行吗?”
林雁瞳眼神闪了一下,吟吟笑道:“胃口不小嘛。”
“董家的工厂,现在还在。我想盘下来,更新机器,重新生产。因为不少旧有设备还能利用,所以投资额不高。”
林雁瞳还是笑吟吟的:“你重建董家,拿我当冤大头。”
董洋指头缓缓使力:“等恢复生产,它就是林总的专供货源。钱给别人赚也是赚,林姐,就不能拉我一把吗?将来,我连本带息一并偿还。”
林雁瞳横他一眼,眼里水光潋滟:“你说我拉不拉呢?”
董洋上去吻她,她没躲,吻完了喘息着说:“你别贪多嚼不烂,我跟周安说一下,让他把这块合适的部分给你做。我们按需投资生产,你的货我都要,怎样?”
“那就先这样。谢谢林姐。”
林雁瞳抬起脸回吻他。
林雁瞳行动不避人,随着秋天的深入,有关他二人同居的流言蜚语,已与街上的梧叶一样,逐渐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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