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长了一般。
我心口略略觉得滞涩,有些喘不过气。
苏恒还要去麒麟殿赴宴,将我送到了椒房殿,便问我去不去。
我说:“我身上倦得厉害。”
他大约也看出来,我不是装的。便上前用额头抵了我的额头,柔声道:“那就好好休息,朕尽早回来看你。”
我说嗯。
他要走时,我忽然想起他回宫那天要带刘碧君去赴宴的事,便双手拉住他的袖口,抬了眼笑问:“陛下这回想让谁替臣妾去。
苏恒面色略有些变,随即眸光动了动,终于明白了我话中意味。便笑着安抚我道:“谁也替不了你。”
我笑道:“也未见得,比臣妾年轻的有,比臣妾貌美的有,比臣妾大度的有,比臣妾更懂得顺承圣意的也有……”
我笑着,他的面色却一点点沉寂下来。不知是哪一句触到了痛处,他忽然便打断我的话,将我的手拉到心口,声音低缓,“……可是朕偏偏只喜欢你一个。”
目光里却是暗沉多过温情。
我竟觉得怕,下意识往回收手,他用力的攥紧了拉到唇边亲吻,道:“等朕回来。”
随即头也不会便去了。
我从红叶怀里接过韶儿。
他在路上便已睡着,此刻鼻息平稳,眉心舒展,似乎正当好梦。
我便将他安顿在自己寝殿里。
宫中嫔妃端午节尚且不能归宁,清扬自然也没回去。
顾家在长安也有宅子,我倒是有心让她回去看看,但她只说她并不是顾家子孙,若让祖父知道她回了顾家,只怕会恼她。她似乎并不想跟顾家有所牵扯,我便没有多说。
我们一行人回殿后,清扬便来我屋里接韶儿。见他睡了,便禀了些旁的事。
我看她似乎有什么要与我说,便让红叶看着韶儿,命她和我一道去外间。
坐定了,才又问道:“我不在时,殿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却不想清扬忽然便跪下道:“民女死罪。”
我吓了一跳,忙扶她,她却不肯起来,我只好问:“怎么了?”
清扬面色泛红,似乎是羞于见人了,却仍是咬着牙回道:“陛下赏给小殿下的长命锁,丢了。”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道:“我以为什么事呢。陛下不是会为这种小物件要人命的。你别怕,快起来。”
清扬仍是不起,我便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把锁摘了,你定然有好好的收起来。偏偏等皇上问起来的时候寻不见了,自然是有人故意拿了害你。这不过是些拙劣法子,你只要悄悄的把锁找回来了,就无妨。该杀的是那个手脚不干净,敢在椒房殿里使这些魑魅伎俩的。怎么请罪的反倒成了你?”
她就是心气太高了。万事都先从自己身上寻缘故,出了这种事才会觉得辜负了我和苏恒。
不过她总是还懂得权衡,知道要瞒了别人和我商量。
我说:“寻常能出入韶儿房里的人不多,你只管盘查。若再不行,我将红叶借给你也可。”
清扬顿了顿,终于还是抬头问我道:“若盘查到民女盘查不得的人,该如何?”
她盘查不得的,自然是秋娘——她终究还是少了秋娘那种荤素不忌,若换个处境,秋娘定然不管不顾先将她按到泥潭离去。
这事十有**就是秋娘栽赃她,她心知肚明却投鼠忌器,不肯与人厮打。
她的处事,和我倒是像得很。
却不曾想,别人早已动了杀心。
我说:“若红叶也做不了主,只管来找我。我为你裁断。”
*
夜间麒麟殿照例传赏了枭羹。
枭是恶鸟,食枭羹有除恶务尽之意。是三代时便有的皇室旧俗,然而这一回却出了纰漏。
是长安令褚令仪。
长安令执掌京畿治安,虽位份不尊,却是要职。端午赐宴百官,他陪坐末席。
他接了枭羹,忽然便发难,说枭是不孝鸟,在巢时,全赖母鸟哺育;羽翼丰满了,却啄母目飞去。古人夏至或是端午节食枭羹,是为了倡导孝道。
而后便接连弹劾了几个官员,说他们不能和睦内庭,甚至放任妻子忤逆、迫害母亲,有悖孝道,该当严惩。
他自然是在含沙射影,指责我和苏恒令太后别居。
苏恒自己挑了这么个混不吝的长安令,被他在这种场合打了脸,只能有苦自己吞。
便不冷不热的回道,此事会责令有司彻查,不会姑息了谁,也不会冤枉了谁,命褚令仪做好本职,不要将眼盯在同僚的内院里。
褚令仪素来倔强,还要与苏恒争辩,被楚平以他喝醉了为名,强拖出去。
麒麟殿离椒房殿并不远,褚令仪叫喊着规劝的声音,殿里不少宫女都能听到。
楚平做事竟也会出这种纰漏,都要拖他下去了,也不随手将他的嘴堵上。到明日,只怕未央宫内便要流言四起了。
我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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