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右舍的妇女,也拿了鞋垫和针线过来,坐在他们家院子里,一边看孩子们玩游戏,一边做手工聊天。
四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隔壁的李素华问云琴:“琴儿,听说你昨天给非非买了个媳妇儿?听话不?”
云琴腿上放着竹篮,里面针线缠绕在一起,略显凌乱。
她一边整理针线,一边回答说:“还凑合。大概是被打怕了,很听话,会帮着洗碗干活。嗯……就是丑了点儿。不过也无所谓了,能生孩子就行了。”
李素华“呦”了一声:“得亏长得丑,要长得好看,指不定怎么闹腾。张二娃家的那个媳妇儿,你们知道吧?啧,长得怪水灵的,结果没过两天,闹着要杀张二娃全家,还要去报警,那死丫头,居然还想下耗子药跟张二娃同归于尽!你们猜怎么着了?”
其它几个女人瞪大眼:“打死啦?”
“好歹是花钱买的,咋可能打死呢?”李素华吸了口气,说:“张凤那个狠心的,把儿媳妇的双腿双脚都砍了,我去看过一回,本来挺水灵的一丫头,变得疯疯癫癫……在猪圈里到处爬,已经疯了。真是造孽啊。”
“嗨,依我说,这事儿也不能怪凤儿吧?要不是那丫头想毒死人,凤儿会干这种缺德事?依我说,是这丫头心狠,怨不得人!没给她拉去天台上烧死,就是仁慈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琴儿不也是城里来的媳妇儿?瞅瞅我们琴儿多善良,留在这里多开心?”
女人说着,伸手过去,拍了拍云琴的肩。
云琴垂首不言,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胃里却一阵翻涌,想吐。
她冲着窗户里吼了一声:“小秦,给我拿一撮红线出来。”
没一会,坐在院里闲聊的农妇们,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小,裹着头巾的女孩握着一撮红线走了出来。
她颤颤巍巍将红线递给云琴,手明显颤抖。
她抬眼对上李素华的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兔,连忙垂下头,迅速进了屋。
等她进了屋,李素华对大家说:“你们瞅瞅,琴儿把儿媳教的多好?才来第一天,让干啥就干啥。今天早上,琴儿和非非出去干活,这姑娘一个人进厨房把碗洗了,从厨房出来,又自己回房,倒挺老实的。”
云琴笑声清脆:“我们非非虽然傻,但长得体面。她能嫁给我们家非非,也是她的服气呢。”
“是是是,别说,你们家非非啊,长得是真体面,比那个……《新白娘子传奇》里的许仙还好看嘞。”
“是啊,你们家非非长相随你,只是可惜了……”
云琴忽然想起什么,问李素华:“嫂子,村长是你侄子,您看看,能不能去跟村长说说,让我家非非也去念个书?我们家非非吧,从小跟着我干活,都有媳妇儿了,也没享受过上学的滋味儿。我吧,想让他也体验一下读书的滋味儿。”
“这……”李素华一脸为难,说:“都是当妈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可非非这种情况,又不可能出村,去上学,有啥意义?”
云琴握住李素华的手,说:“嫂子,您不知道,我们非非每天坐在门口,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回家,多羡慕。而且吧,非非他爹没念过书,现在不是免费上学吗?我们非非好歹也是村里的男丁,怎么就不能去念个书了?哪怕他只学会几个数字,我这个当妈的脸上也有光啊。”
李素华一脸为难。
苏秦隔着窗听见外面谈话,吁出一口气。
早上云琴和非非虽然不在家,但邻里邻居却监视着她。她早上如果有出院的举动,这会儿李素华一定会建议云琴打折她的腿。
上辈子,她便是听了这些被打断腿的例子,所以才没敢跑。后面听说张星要把她卖给老头,才孤注一掷。
那次逃跑没成功,不仅被抓回来,也害死了云非。
村头有一个祭祀用的天台,没有改革开放前,这个村封建迷信,每年都要烧死一个少女祭天。
改革开放后,这种现象被制止,村民便拿来烧犯村规的人。
在村里,村民必须遵守规矩团结。谁敢放走别人家的媳妇儿,就一定会被烧死祭山。而云非,上辈子便触犯了这一大忌,放走了苏秦,才落了一个被烧死的下场。
云非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同母亲一样,痛恨村里人,也渴望外面的世界,想知道亲生父亲长什么模样。
晚上。
云琴捉了一只老母鸡去李素华家里。
能生蛋的老母鸡值点钱。李素华拿人手软,帮云非上学的事儿,她也就答应了下来。
*
苏秦在家里找到一根拇指长的铅笔和一张草纸。
她趴在床上,正借着一点点室外光线,凭借前世的记忆,画一张地图。
张家沟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出去的路。然而在后山东南面的一块岩壁后,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山洞下面是水,顺着小瀑布,流向同罗乡的大河里。
前世,云非找到了那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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