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心想皇上也真是天真,主子都注定倒台了,奴才能不跑路吗?但这话说出来也是挨骂,这回李玉机智了,他不说了,又得弘历自己去思考。
只见弘历在屋子里绕来绕去,感觉心头跟围了上百只苍蝇一般烦躁,最后他终于站定了,咬牙说道:“走!去延禧宫看看!”
☆、复宠
结果到了延禧宫,弘历发现这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冷宫还有个人看门呢,结果延禧宫连个看门打扫的人都没有!门口的雪在这延绵不断的大雪天厚的几乎可以淹没膝盖,弘历的靴子都进了雪水,气的直咬牙。
“皇上、皇上。”李玉心惊胆战的请罪:“奴才这就派人打扫。”
弘历皱眉:“在这儿等着。”
他命令完李玉,就自己走进去延禧宫,延禧宫里静的吓人,静的弘历都忍不住放轻步伐。走向延禧宫里唯一有烛光亮着的屋子,透过窗子,他看到魏菀絮在这冷风阵阵冰天雪地的屋子里,连个炭火盆都没有,只穿着一身单衣跪在地上,背影瘦的肩胛骨清晰可见的突出,她双手合十对着观音像似乎在说着什么。
弘历凑近了些,只能看到她嘴唇微微动着,可说什么是全然听不清。但是不管听不听得清,弘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疼了。他甚至有种冲动进去把自己身上的貂裘披在魏菀絮身上,但是他忍住了。
李玉在外等候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弘历就出来了,李玉没法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情绪,只听到他的声音就跟这天气一般阴郁,他说:“回养心殿。”
……
从大冬天到开春,魏莞絮觉得唯一好的事情便是辛胜回来了,他被皇后强行发配到舒贵人的院落,可心里一直惦记着从前的主子,整的舒贵人最后于心不忍了,也不愿强留一个无缘的奴才,只好让他回了延禧宫。那个全紫禁城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冷宫,只有辛胜这样的傻子才愿意回去。他回去见到瘦了好几圈的魏莞絮,即便是男儿也忍不住眼圈一红。
“主子。”辛胜哽咽了。
魏莞絮却十分开心,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辛胜,发自内心的开心:“你回来啦,真好。”
遥想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全后宫最受宠的地方,转眼就成了这样,辛胜对于张贵人的行径不齿极了,不住的骂着。魏莞絮并没有阻止,而是静静的听着,这延禧宫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了,辛胜如今这般絮絮叨叨,听在她耳里反倒是好。
她早已下定决心,若她这容易轻信他人的软弱性子不改,无论老天爷给她几次机会也无用。
“辛胜。”魏莞絮喃喃的问:“这冬天,快要过了吧?”
“娘娘,还得有小一个月呢。”
那也快了,但愿这冬天一过,她和弘历的关系也能如这冰雪般消融。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不知弘历愿不愿意给她。魏莞絮思索片刻,对辛胜轻轻的道:“辛胜,给我端一杯凉水过来。”
她不得不故技重施了,把自己弄病了或许弘历看她病重的样子,会来看她一眼。
也许是这段时日吃不饱穿不暖,这次魏莞絮是真的病的来势汹汹,洗了一个冷水澡,晚上便发起了高烧,到了凌晨额头上烫的更是厉害。
辛胜不明白魏莞絮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吓的立刻就跑往养心殿禀报皇上。延禧宫现在找到一粒米都困难,加上魏莞絮如今还被幽禁,就别提请太医这种事情了。
“皇上,皇上!奴才求见。”
辛胜被侍卫拦在门外,只好跪在门口高声喊着。他声音之大让殿内批阅奏折的弘历听的一清二楚,皱眉问旁边的李玉:“何人再叫?”
李玉讪笑着,为难地说:“回皇上,好像是……延禧宫的人。”
“延禧宫?”听到这个他刻意回避的字眼弘历表情一僵,下意识的停下了批阅奏折的手,沉声道:“让他进来。”
“喳。”
延禧宫几月无事,如今有人擅闯养心殿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弘历为自己找着借口,心情竟然是有些期待的。但他看到神色焦急地辛胜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怎么了?”
“皇、皇上。”辛胜哽咽着,重重磕头:“求您救救娘娘吧,娘娘快要病死了!”
弘历面色大变,霍然起身!
……
昏昏沉沉间,魏莞絮感觉一向寂静到有些可怕的延禧宫却非常吵,似乎有很多人,在自己身旁走来走去似的,不停的吵吵嚷嚷,好像还有哭声?魏莞絮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睁不开来。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又成了含姝,脑子里全是当年在四阿哥府时,和弘历相处的一幕幕。彼时她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和弘历在草原上共骑一匹马,笑的肆意畅快,那时弘历对她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弘历定不负含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弘、弘历,定不负……”魏菀絮的声音沙哑,微弱,断断续续的梦呓着:“定不负含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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