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计划,自然是完全出乎铜锣寨的意料。直到,他们布在村寨中的眼线跑到寨中报信时,他们才知道官兵进山了。那个报信的家伙被直接带到黄龙祷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官兵到某家寨子了……官兵来了……”
“哦!多少官兵?”黄龙祷警觉地问道。
“二十个!”
“二十个?二十个官兵也抵挡不住?”黄龙祷还以为官兵是过去打寨子的。
“抵挡?”那报信的一听,知道黄龙祷错会意思了,“官兵过来没有动刀枪,他们是来卖铁货的!”
“卖铁货?他们是在打探消息?”二当家汤泉追问道
“不像啊……他们卖完就走了!”信使又摇头道。
“大胆!你们明知道官兵与寨中不对付,为何还要买他们的铁货!”三当家黄龙启顿时就恼了,都卖完了,你们才来汇报?
听三当家的责问,信使一哆嗦,口齿都不清楚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官兵太奇怪了,一把锄头,三斤多重,只换三斗粮啊!两把镰刀,换一斗粮,这也太便宜了……”信使赶紧把心里最大的怀疑说了出来,边说,他忍不住就有些激动起来,这么便宜的铁器,什么时候见过了,他当时也是被这好消息给惊到,急急忙忙就拿了家里的粮去换铁货。官兵卖的锄头有四种,一种是两个粗齿的羊角锄,用来松土。最是适合这山里的红土,而且,还不卡石头;第二种是四个齿的钉耙,用来平地是最恰当不过了;第三种是窄的板锄,用来除草的,这三种他都买了,还有一种宽的板锄,他觉得用处不大,便没有买;除了锄头之外,便是镰刀,这玩意用得是最多的,割草、割苗都得用,一口气换了六把。毕竟官兵都说明了,以后不会再有这么便宜的价钱了,自然是只要有余粮,便要换了。至于其余的铁锅、犁耙之类的铁器,却是有些太贵了,只能是错过了,一声可惜没说出来,却被一声“够了”打断了。
开口的是徐武:“所以,全寨的人,都拿了粮食换铁货了?”
“是啊……全寨的人都换了……”
“一共换了多少粮?”
“啊,不知道,不过,两匹驼马驼不下了,二十个官兵都挑着粮,应该是不少!”
“那你家里还剩多少粮?”
“没剩多少了,官兵不单是要粮,没有粮了,鸡、羊、干肉都要,家里,还有几斗吧……官兵说了,只来这一趟,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没有了……”
这年轻人,因为常来寨中报信,徐武便也认识他,他家里一共有五口人,就算每人每天吃一升粮,吃到收秋粮,也要三石粮。可就家里仅剩两石多的情况下,也就是说,此时他家已经处于缺粮状态了,结果,还拿了一石多粮食去换铁器!这是昏了头吗?徐武寒着脸,打断年轻人的话:“那能吃到收秋粮吗?”
“不能!”这小伙子倒也光棍,直言不能。收秋粮还要两、三个月呢!家里的这几斗粮哪够?不过,他也不怕,“到山里寻些野菜,猎些山货,撑到秋粮,应该不难!”
听他这么说,徐武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如果一两家没粮了,去山里寻食还可以,全村的人都没吃的,山里哪来那么多吃的?而且,他们村子人少,才十几户,几十口人,要的粮食总量也不会太多,饱一顿饿一顿或许还能过得去,可铜锣寨里却有三百多人!就算是将这方圆十里、二十里的兔子老鼠都灭尽了,又能撑多久?他不想跟这小子再费口舌,转而对大当家黄龙祷说道:“若小弟猜测不错,只怕左近村寨的粮食都被官兵买走了,大当家,官兵用心险恶啊!”
黄龙祷点了点头,大路被堵了,寨里的粮食来源,便只能靠小路。靠小路运粮,便只能就近从附近的村寨里买,如果有粮,凭以往的关系,自然会卖,可若是没粮了呢?他撇下报信的小伙不管,问徐武道:“四弟!你以为,该如何应对?”
徐武沉吟片刻道:“小弟以为,莫过于开源、节流!寨中还有余粮近三百石,请大当家的下令,寨中众人每日按口领粮;禁止酿酒、喂鸡;同时,请大当家马上派人去往临近其他村寨买粮,就算他们不卖,也要他们不得将粮食卖给官兵!以便日后,还有粮可求!只要收了秋粮,官府此计,便不攻自破!”
徐武才说完,汤泉冷哼了一声道:“哼……大火可都是吃惯了饱饭的,现在又要卡着脖子过日子,只怕是不肯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待官兵退去之后,自然又可以恢复到以往!”徐武辩驳道。
汤泉却不理睬徐武的话语,拱了拱手,对黄龙祷说道:“某以为,窝在寨中等待官兵自行退去,可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唯有将官兵打痛了,让他们记住教训,才能一劳永逸!”
黄龙祷一听,觉得确实也有道理,他还没说话,徐武连忙争辩道:“不可!泉州刺史王潮麾下,兵马数千,便是牙兵,也在一千以上,现在,只派了一都人来此,某等才有机会与之周旋,若是,惹其发兵五百、八百,即便是有险可守,寨子也难免玉石俱焚啊!”
“懦弱!此前廖若彦为泉州刺史,不也发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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