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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爱真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危险正在步步逼近,遂劝黄少芳带着日昇先走。
黄少芳不同意她的安排:“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离开这,我听他们在外边喊叫,目标是冲着张天强和你来的。再不走这边就危险了。”
江爱真却说:“你又有孕在身,还是你带着日昇先走,然后再去找天强!再说你看这个架势,我能离开这里吗——”
黄少芳摇摇头:“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娘——要走我们一起走!”张日昇也哭闹着。
江爱真连忙哄他:“孩子,‘雾阁书坊’和这些玉就如同是我的命根子,其它什么东西都丢失了也不敢丢了它!你带他的家人先走,要不来不及了。我,我随后就来——”
黄少芳拉着张日昇恋恋不舍地先离开。张日昇去了又匆匆返回。
“娘——我等你一起走吧?”
“你怎么又回来了?”
“娘——我等你一起走!”
江爱真把他往黄少芳怀里一推:“不行。你跟少芳姨先走。这是我们江家几代人祖传的雕版事业,里边有多少我们的心血?你爹又不在家,我怎么能就这样抛下不管,一走了之呢?你快走啊!
安顿好张日昇后,为了保卫自己几代祖先传承的雕版,捍卫自己的象征和至爱,江爱真决心守在作坊。她把那块张天强珍爱的族谱雕版紧紧的抱在怀里……
……
纸槽和书坊外,人群涌动、情绪激烈。
有人高喊:“那个草鸡的天强佬可能是不在,雕版作坊内就有那个张天强的老婆!叫她滚出来说话。”
众人吼叫着:“叫那个婆娘滚出来说话!叫那个婆娘滚出来说话!”
又有人高喊:“那也是个草鸡婆,早就吓得尿裤子了,那里敢钻出来!?
少时,各路人马开始发动猛烈攻击疯狂的人群投掷着竹签,刀枪和箭簇,悉悉索索,来势汹汹,只一会儿,工房就变成了“剌猬”。
江爱真突然打开了大门,冒着密集的竹签,刀枪和箭簇雨走上了门口的高土台。
众人吃了一惊,便暂停了攻击。
但是张日昇不知何时已返回,小小年纪的他急忙冲出来保护母亲,还喊着:“娘——娘——”
江爱真大惊失色:“你怎么又倒回来了?”
“我要跟娘在一起!”
“快走!”
张日昇却不:“不!”
江爱真无奈,抬手打了张日昇一记耳光:“快走!”
“不!我不走!”张日昇却紧紧地抱住江爱真的腿死都不肯走。
突然一箭射来——江爱真为了保护儿子自己上前挡住来箭,箭穿透了她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和后背,但她坚强地带伤爬起,终于冲上了高土台。
众人瞬间地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投掷,大家盯着带箭的江爱真看,一下全场都呆住了。
江爱真挣.扎着说:“……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们凭着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来此谋生,从来没有危害过任何人,竟然遭此不白之冤……我们客家人是从西晋至唐、宋、元、明、清以来中原一代一代迁徙过来的汉民;闽南人也是早些年从河南洛阳,黄河、洛水一带迁徙过来的河洛人;广府人渡台之前在广东、广西不也是与闽南人、客家人毗邻而居的炎黄子孙吗?同一祖宗,同一血脉,头顶上同一个字啊,为什么要为一些子无虚有的事情而大动干弋、手足相残呢?!我夫张天强自昨晚被人绑架,至今生死不明。他凡事与人为善,怎么会不顾同胞之间的情意,去干那些如此不仁不义的事情呢……”
她带伤说了一大段话,体力已近极限,缓缓倒下,但又坚强地扶住那个巨大的墨缸企图站起来,但是箭疮开裂血流如注,流入已经干涸的墨缸。
张日昇赶紧要扶住妈妈:“娘——娘——
众人见状便作鸟兽散去了。
而在高台上,江爱真看着大山、远处的海湾和四散的人们迎风而立。
张日昇赶紧扶住娘,要用当初江爱真给张天强吊脱臼的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围裙给母亲包扎。
但江爱真自知不治,任血流下。
她抚着儿子说:“儿子啊你娘或许不久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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