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可仿佛无论如何用力,他都像随时有可能离开一样。
就连那个时常在旁嘻嘻哈哈的蒋大哈,一生均不能考取一个功名的草包大哈,只醉心书法和玩乐一事无成的大哈,一个不留神,竟然成为了大英雄,救下来一支队伍,整整7000多人。
“颜夕···”她的双肩一耸一耸地抽泣着,“大兄台他···他真的不在了吗····”
李筵把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她往怀里紧了紧,用力吻着她的额角道:“醺儿,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相信我···相信我···”
微醺哭着点了点头,更加用力地搂紧他。
就在大军折返,即将启程那天夜里,营中号哨响起,兵器声,厮杀声响彻了天际。
大军营中遭夜袭了!
李筵连夜驾马抱起微醺挥斥银枪,一路厮杀,一路飞奔。那些腥红的血全溅到他脸上、身上,而他死死地用披风裹紧怀里头惊恐的微醺。
直到一路静谧畅顺下来,他突然拽紧了马缰,马蹄往半空高高仰起,微醺整个人紧紧贴住他胸腔。
把微醺安置在有灌木遮盖的山洞口后,他放下了粮草和水,牢牢叮嘱让她记住他不回来,她就千万要躲紧在里头不能出来。
微醺在他即将离去那刻,又从身后紧紧搂住他,哭泣道:“不!颜夕···不要去了好吗?你会没命的···”
李筵用累累刀伤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紧攥他腰身的手,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醺儿···”他既痛心又怜惜道:“我会···”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微醺低斥着,伏在他后背,她感觉自己泪水犹如磅礴浩荡的大海,疾浪而来,“让我就这样···与你好好处一会···”
李筵沉痛地低头默允了,双手怜惜地伏在她两手中。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继而,微醺忍着内心的痛楚,慢慢把手移开,当李筵转过头来时,她已经微笑着坚强地站在那儿。
笑中带泪道:“颜夕!你去吧,我相信···只要我活着,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不要···辜负死去的将士们···还有···大兄台···”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苦涩的泪已经流进了扬起的嘴角。
李筵一个阔步跨上前来,伸手一揽把她牢牢揽住,用唇替她汲取掉脸上流淌的泪,并赤诚道:“等我···等我归来,与你共老···”
李筵走后,洞穴里空荡荡的,不时有夜风吹拂得洞口杂草沙沙作动。微醺牢牢地握紧了胸前挂着的那枚铜钱,那是她坠崖后,李筵返回落月庄收拾行囊时发现,顺带把它带在了身边好几年的铜钱。
洞中的时间总感觉过得那么缓慢,不知道洞外此时,已经如何光景了。
李筵回去后,军队再次遭围困了!然而,幸好李筵他们早有防备,已经予几日前联络好增兵缓助,并且可以说这次被困实则也是李筵他们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打算以自己作诱饵,把大越国近半的兵力全集中再这处,再四周聚集缓兵把他们一举端掉。
这个计划如此危险,他本打算把大军营迁至数十里外,确保微醺和后勤的安全再来施行,只是千算万算,算不到越兵竟如此心急,未等到他们挑引,已经自己过来袭击了。
他们此际已经被围困整整三天三夜了,可以供应的粮草也早已吃完了。
李筵躲在山壕里,屈着手指喃喃道:“三天···醺儿那边的粮食大概还能支撑一两天···”
今儿他有些浮躁,有些焦急,因为他们的士兵等不了了,醺儿更加不能等了。
看着将士们从旁的枯树里挖着树皮啃,饿得到处扒拉尸首上的蛆虫果腹,于是,他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领军从东边薄弱处破军而出。
那天天仍未亮,他就一人在前面带着头,高喝一声冲了前去,身后立马浩浩荡荡跟来大群战阵工整的队伍。
从微明到昏暗,杀红了眼睛,可以带的士卒已经所剩无几。只是,估摸越人已经中计,只要他们的缓兵到了,届时就能一举把越人歼灭掉。
这次李筵受了重伤,半身淋漓出血,整个人已经虚软在地,不能再继续领兵了。
他颤着满是血的手,扒拉着想翻出洞穴,看看外面的天,可蒋戚亭强烈要求他躲着不要出来,然后就带着将士又出战了。
李筵喘息着,依旧努力想翻出那个满是沙砾的洞穴。
“醺儿···”他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不清,他挣扎着,想起了曾对她说过,就算爬,都要爬回她身边,与她共老的话,不禁泪漱漱而下。
“醺儿···醺儿···”他卯足了力气,想让自己站立起来,无奈站立多少次,就跌倒多少次。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很害怕,怕自己回不去,履行不了自己的承诺。
“醺儿···”他不停地唤着,唤着他家姑娘的名字,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调皮的老爱捉弄他的小姑娘。想起了那夜微醺搂着他,低声呢喃的那句“我爱你”。
他,似乎仍没有如此直白地表白过···
他有些恨老天的不公,也为自己面对生死无能为力而绝望。
之前几次他尚且能硬抗着回去她身边,可是这次,真的···
“李仲筵!你出来!给我出来!”他拼了最后一口气,模糊着视线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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