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明亮的晃眼,脸上毒辣的阳光和转冷的风,不适宜的感受。
美发店外音响放着热播剧的主题曲,声音有些失真。穿着校服的学生逗留在小区里,彼此炫耀着游戏战绩,情景有些熟悉。
躺在垫子上看她,尾巴微微晃动着。食盆里的猫粮与她走时一模一样。
“你怎么了?也很累了吗?”她抱起它坐在沙发上,它就温顺的趴在她腿上。
它越来越没有精神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走呢?做只野猫也很自由呢。”
她一边耳后的神经扯着半面头疼,引起一阵一阵的恶心,中午就没吃什么,胃里还是有种没有消化的鼓胀感。躺下后短暂的缓解只会换来更真切的难忍。
她记得耿母买过常用药的,药盒上的小字让她更想吐,一袋颗粒送进了嘴才发现水壶是空的。药的苦味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防线,她撑到厕所吐得一塌糊涂。
吐过反倒好受了些。
她漱了口出去却发现也吐了,它就躺在一边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醒时,依旧只有猫陪着
15
医生给它打了针让它好受一点,对她说它熬不过今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悲伤,也不知所措。她拿出手机想着或许该告诉筼筜,可她,没有他的号码。
她唯一记得的一个号码——钱秘书的号码,早已是空号。
她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它并不像个病人一样不停□□,它的眼里依旧只有她。
“对不起。”
它能包容她的一切对不起。
而三点四十七分,是它离开的时间。
天已微蒙,落叶满地,城市保洁刚刚开始作业。忽略了是哪一天,树枝开始变得如此凄凄。她跌跌撞撞像个宿醉而无人搭讪的女人,游荡在清晨。除了头,她的胃也在绞痛。
她知道她该清理它“最后闯的祸”,但她真的没有力气。手机提示灯一直在闪,是那条她还没来得及看的李乐发来的链接。题目是“白筼筜女友”。她终于第一次以第三人视角看到了她递那把多余的伞的场景。是篇没什么内容的帖子:
“筼筜两次缺席演出绝对是因为她!”
“脑洞太大了吧?连根手指头都没看见,你说是他爸我都信!”
“这好像我们小区啊。”
“不是因为这张图说她是女的!我家窗户正对着这个单元门,我之前还不知道他的时候就透过窗户见过他,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他就觉得眼熟,但当时就觉得这人挺帅的,也没拍下来,但他确实是在等一个女孩。就是这个女孩。”
显然这张是拍照人蹲点拍下的,因为它的视角不再是斜下,而变成了平侧。
“我想说两人都没同框,你说我就信啊?”
“是她的话,可以信。”
“她?你认识啊?”
“嗯,冯荻,他俩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她是不是有点变样了?”
“你问谁?”
“不是啊,她不叫冯荻啊,是我们单位的。”
“你们单位的?什么单位?”
“不可能告诉你的吧!”
……
无非是早晚的事,可来得总让人猝不及防。
她麻木的烧了水,吃了二倍的感冒药,躺在床上睡了十三个小时,起来打扫了卫生,收拾了自己不多的行李,留了一封手写信。说是信,更像个留条:感谢您们,我走了。
她不确定,她的存在是给了他们接受丧女之痛的缓冲期,还是对他们的二次伤害。可自责内疚又有什么用呢?
她早已糟糕透顶。
她取了耿莲工资卡里的所有钱,打了车,驶了两小时,到了一个县。这县是她培训时从坐在她边上的大姐那听说的,但当然不是为了投靠。只是正常的打车距离里,她只叫得上也不排斥这一个地方。
她没有住宾馆或旅店,直接找了中介租了间一室的房子。月租金比冯荻以往住过的最便宜的酒店一晚还便宜。
县里只有一家算的上大型的综合超市,她去应聘做了售货员。于是在国庆的第三天她又有了一份新工作。没人在意她身份证上写的冯荻是谁,与电视里的那个明星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曾冒名顶替了另一个叫“耿莲”的女孩。阿姨们在意的永远是:
“有能耐的人都往外走,这么年轻怎么到这来了?”
“成家了没有啊?”
“一样是干活,还不如回老家和爸妈在一起,别傻!”
“你没上大学啊?”
“奔着男朋友来的?”
她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于是很快她就被公认的有了个没出息的男朋友。也多亏这样,大家看她的时候就只会觉得可怜,不会觉得可疑。
体力活很好的一点在于:每天都累到精疲力尽。超市里的分工并不明确,搬货摆货没有固定的负责人,活多时闲着的人都要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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